棋風是狠,危機四伏,強攻強守,往往出人意料之外。
月尋歡執白棋,再次落下一子後,貌似風平浪靜的問到:“唐初九如今在哪?”
這話問的,是非常肯定唐初九還活著。
鍾無顏打了個寒顫,就知道唐初九之事,瞞得了天下也瞞不過師叔。
悶聲悶氣的答到:“她安然無恙,還生下了孩子,如今三歲了。”
月尋歡端起桌上的茶杯,因著味不好,喝了一口後皺了皺眉,問:“所求何事?”
鍾無顏猶豫了一會,用一絲的僥倖心理伸出了手:“無顏久無身孕,請師叔診脈。8”
月尋歡的眼危險的眯了起來,手中的茶杯成了四分五裂:“為誰生兒育女?霍玉狼?!”
最後三字,咬牙切齒!
最後還是瞞不過,鍾無顏撲通一聲,雙腿跪在了地上:“師叔,求你。玉郎他現在和我過得很好,很幸福,只要有個孩子,我們此生就無撼了。師叔,你不是也想得到杜芸娘麼,這樣各取所需,不是正好麼?師叔,求你了。”
月尋歡高瘦的身子站了起來,背手而站,抬頭看著藍天白雲,好一會後問到:“霍玉狼可還記得杜芸娘?”
鍾無顏指天發誓:“玉郎現在心裡只有我!再無杜芸娘!”
月尋歡沉吟了好一會後,才緩緩轉過身來:“讓霍玉狼見杜芸娘一面。”
鍾無顏反應非常激烈,脫口而出:“不!”
不敢冒一絲一毫的險,好不容易和玉郎在一起了,覺不能再有杜芸娘。
承受不住再回到以前的痛楚!那時玉郎眼中只有杜芸娘,不!不要這樣!決不允許!
看著月尋歡的神情,鍾無顏快速的說到:“師叔,玉郎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活下來的,這些年他早就忘了杜芸娘,和我成了親,我不想多生是非,師叔,我不想失去玉郎。難道師叔就願意杜芸娘和玉郎再在一起麼?”
“師叔,竟然他們之間十多年都不曾見了,早就陌路,即使曾經有緣現在也無份,我才是玉郎明媒正娶的妻子!現在再見又有什麼意義呢?不如就各自彼此過日子。師叔,求你。”
“師叔,如你同意,我可以抹去杜芸娘以前對玉郎的所有記憶,讓她從此,全心全意心裡只有你一人。過了這麼多年,她心裡未必還愛玉郎,也許她對玉郎只是不甘心,一種習慣性的執著,只是想問一聲為什麼這些年他不來找她,想要一個答案而已,師叔,他們在一起,也不會幸福。使君已有婦!”
其實羅敷已有夫!
聽了鍾無顏急促的話,月尋歡肯定般的問到:“你抹去了霍玉狼的記憶?你取代了杜芸娘?”
果然,是什麼都瞞不過師叔,鍾無顏預設,算是承認。
月尋歡沉吟一會後,揮了揮手,道:“你走吧。”
鍾無顏迫不及待的想要結果,可是月尋歡發話,她又不敢違逆。
整個師門,都受師叔所令,他的話,所有弟子無人敢不尊。
以前仗著情竇初開,對著師叔死纏爛打……雖然鍾情的是玉郎,可是為了得到師叔的血,甚至是想過和師叔成親的。
只是事過遷境,現在師叔心中已有杜芸娘,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包容以及逃避。
若是再像以前那樣胡來,肯定只會是一種結果,那就是被師叔給剖了!
反正,師叔若是要殺一個人,連天底下最有權勢的皇上都不敢過問。
殺死個人,就跟捏死只螞蟻似的。
鍾無顏只得退下,悶悶不樂極了。這些日子,玉狼不能再外出了,否則會惹來殺身之禍。
這樣想著,鍾無顏馬不停蹄的趕了回去,屋中無人,留有字條一張:“芸娘,我去賣山貨。”
鍾無顏花容失色,魂飛魄散,現在外面正是翻地三尺,天羅地網,玉郎此時出去,只怕是在劫難逃。
趕緊尋了過去。
月尋歡坐在棋盤前,沒有下棋,腦海中一直回想著鍾無顏說的話。
霍玉狼使君已有婦!
也許,讓鍾無顏生下霍家子孫,更是要好。
那霍玉狼和杜芸娘,就再無可能回到從前。
只是,這樣的手段,到底是不夠光明正大。
若是真相大白天下,二人心中如何不恨?不怨?
月尋歡到最後,決定七天之後,再做定奪。
一切皆看七天的變故,月尋歡不再推波助瀾,一切,看霍玉狼的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