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男人害沒了,這種惡婦,難怪晚上睡不著。”來福家的看也不看她,徑自關上門出去了。
金巧惠臉上一陣難堪,一想到丈夫羅顯,她又免不了嚶嚶地哭了出來。
翌日,曲清幽剛起來梳妝,準備到穆老夫人的院子去看望一番的時候,外頭就有唐夫人的丫鬟在院子裡稟報,說是昨兒夜裡唐夫人中風了,現在正躺在床上,國公爺讓她趕緊過去。
曲清幽不敢怠慢,急忙登上騾車往唐夫人的院子而去,剛下了車,羅梓桐就迎了出來,“二嫂,你可來了?”
曲清幽忙拉著羅梓桐往屋子而去,路上兩人都在交流著這次唐夫人的病情,剛一踏進內室,就見安姨娘等幾個姨娘都圍在床前,看似關心著唐夫人,實則個個都在暗中高興,安姨娘更是連掩飾一下也沒有。
曲清幽排開他人,看著唐夫人的手在抖,嘴有些歪,並且還不怎麼能說出話來,“婆母,你好些了嗎?”
唐夫人努力要把話說清楚,“鑰……匙……”半天也說不出來,然後用手指著手上的某處,曲清幽聽她說鑰匙,忙伸手摸去,“婆母,是這個嗎?”
唐夫人點點頭,然後努力地用手把它推向曲清幽,曲清幽怔愣了一會兒,猜測道:“婆母是讓我暫時治理喪事嗎?”
唐夫人又點點頭,一雙渾濁的眼睛裡透出了平日裡沒有的感激之色,“你……先管……著……顯兒……的喪……事……”然後又朝丫鬟道:“令……牌……”
丫鬟會意地把國公府管事的令牌取出來,雙手遞給了曲清幽,她接過,放在了袖子裡,握住唐夫人的手道:“婆母放心,大伯的喪事我會辦得妥妥當當的,不會讓大伯留下遺憾而去。”
唐夫人的一雙老眼不自禁地流出淚水來,手用力地拍打著兒媳婦的手,曲清幽免不了又安慰幾句。“小姑,公爹囑大夫來看過了嗎?”
“爹去請那沈太醫來看診,一大早就去了,還沒回來。”羅梓桐眼兒紅紅地道,昨天聽聞那惡毒的大嫂害死了大哥,她就哭過了一回,今兒一早刻意去羞辱了那個大嫂一通這才覺得氣順了點。“都是那個惡婦的不好,二嫂,她怎麼就懷上了大哥的遺腹子了呢?若沒有這孩子,最好要她給大哥填命。”她恨恨地道。
曲清幽道:“小姑,別想太多了,好好照顧婆母才是。”
唐夫人使勁地推著曲清幽,要她離開,羅梓桐道:“二嫂,你先到前面靈堂去吧,今兒個註定事多,母親這兒有我看著呢。”
曲清幽道:“那小姑看好了,我遲些再過來看望婆母。”
曲清幽不放心又叮囑了羅梓桐幾句,然後才掀簾出去,安姨娘跟出來,笑道:“恭喜昊二奶奶這回可是奪得當家的大權了。”
曲清幽看了看這安姨娘,道:“安姨娘,這個節骨眼裡不想讓人有不好的聯想,你還是什麼也別做,什麼也別說方好。再說現在府里正舉喪,還請安姨娘管好臉上的面容。”說完就走了。
安姨娘被搶白了一頓,臉上有些發紅,這昊二奶奶真的是越發犀利了,她心裡難免有幾分不痛快,但想到女兒羅梓杉還有求於人家,惟有把心思收起來,哭喪著一張臉挑簾進了唐夫人的屋裡待著,誰叫她是妻她是妾呢。
曲清幽趕忙到前方靈堂,現在已經有人開始來弔唁了,她剛進去,就見著客人都不知道該在哪兒用茶,下人也亂作一堆,拉住一個僕人道:“管事的人呢?”
那個僕人一看是二奶奶,忙彎腰道:“都在那邊的抱廈屋裡呢。”
曲清幽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頭開始有吵鬧聲,有一個尖利著嗓音的女人說:“吳進家的,你好像管過界了。”
吳進家的也冷道:“蔣興家的,現在國公夫人病倒了,你就可以胡為?你男人去收奠儀,你就跟著去給來賓端茶的事,依你們夫妻倆這樣專挑有油水撈的或者清閒的活兒來幹,那靈前上香、添油、掛幔、守靈、端飯、搬桌、抬椅、照看門戶、監察火燭、灑掃等粗活都沒人幹了,別人怎麼看定國公府?”
“吳進家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再怎麼說你是管人事的,內院裡的丫鬟調配歸你管,可你也別拿著雞毛當令箭,把別人都當傻子耍,這可不單單是內院,誰不知道那些個小丫鬟都給你送禮,好讓你給調個好去處。”這聲音曲清幽認得,正是那許福家的。
“許福家的,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搶你的差事,心裡惱怒,借這個機會來挑撥鬧事。”吳進家的反駁道。
“哼,”許福家的道:“我就事論事,不像某些人會拍別人的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