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一清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噴張,他一張臉漲得通紅,激動的渾身都在發抖。
他竟然得到了玉樹公子王九郎的邀約,王九郎邀他去雞鳴寺清談,他不是做夢吧!唐一清趕緊掐了自己一把,感覺到大腿一陣疼痛,方知道自己不是做夢。
王九郎跟唐一清說話的時候,竇浩曉感覺到那逼人的視線離開了自己,他渾身上下都已經汗溼透了,灰心喪氣不說還有些暗暗心驚,王九郎竟然會給沈玉成撐腰,為什麼,憑什麼?
他惡毒地看了沈玉成一眼,見他原本站在王九郎身邊,卻突然招呼圍觀的眾人。在他的指揮下,眾人紛紛推開一步,給王九郎騰出一條路來。
沒想到王九郎卻並不急著離開,只回頭對著藥鋪道:“躲在裡面做什麼,還不快出來,跟我一起回雞鳴寺!”
他的聲音並不大,可顧重陽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不僅如此,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語氣中有幾分不耐煩。可這聲音聽在顧重陽耳中,卻無疑是天籟一般。
藥鋪裡有很多人,可她知道,王九郎這話就是對她說的。笑容不知不覺爬上了她的嘴角,她腳步輕盈,從藥鋪裡迅速走了出來。
“九郎!”她微微一笑,美得像朵花,燦爛的笑容,潔白的牙齒,晃得王九郎眼神不由自主地閃躲了一下。
“走吧!”他聲音淡漠如常,對眾人點了點頭,大步離開。
顧重陽笑呵呵地跟上,渾然沒有注意周圍人或驚奇或羨慕的眼光。
竇浩曉長大了嘴巴,在看到顧重陽從藥鋪走出來的一瞬間突然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沈家最讓王九郎看重的地方。
他緊緊咬著牙關,陰森森地剜了沈玉成一眼,算你好運,有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外甥女。
王九郎大步在前,走的很快,顧重陽只能小跑著跟上。
他個子很高,走的時候衣帶隨風而動,飄如游龍,她只能看到他的高大疏朗的後背,濃密如墨的髮絲。
她跑的氣喘吁吁,他走得疾入雷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等她一下的意思,可顧重陽卻一點也不生氣,只屁顛屁顛跟在王九郎身後。他幫了她一個大忙,解了沈和堂的大危機,顧重陽看他竟然沒有一處不順眼,莫說是跟在他身後這樣小跑,就是讓她給他端茶倒水,作揖打千,她也是千肯萬肯的。
王九郎登上了馬車,顧重陽卻傻了眼。
只有一輛馬車,她要是上去,豈不是要跟王九郎坐在一起了,他會讓自己上去嗎?可是上次他那麼生氣拂袖離開,後來又避而不見,誰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呢?
雖然他今天幫了她,可她卻並不認為王九郎已經原諒了她之前的逾矩了。
若是不上去,她就要徒步從這裡跟著馬車跑到雞鳴寺,且不說她從來沒有徒步走過這麼遠的路,就是她能走到,馬車的速度她也跟不上啊。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馬車的簾子突然被一隻修長潔白骨節分明的手掀開,王九郎有些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
意思是你怎麼還不上來?
顧重陽看了王九郎一眼,直覺感覺他應該是要讓她上去的意思,可又怕自己猜錯了,貿然上車豈不丟臉?
她為難地看了王九郎一眼,希望他能說句話。若是他讓她跟著馬車跑,看在他今天從天而降大發神威救了舅舅的份上,她就是跑斷了腿跑破了鞋,也絕無二話。
王九郎見她先是猶豫,後來為難,再後來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不由就嘆了口氣。這小丫頭片子,不是膽子很大的嗎?怎麼這一會縮手縮腳了,他比她大了八歲,都可以當她的長輩了,二人共乘一車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跟自己坐一輛車,就讓她這麼為難嗎?
王九郎看看天色不早,無奈地搖了搖頭,探出身去。
顧重陽尚在思量,就看到一隻修長的手伸到了自己面前,這是……要拉自己上車?
她看了王九郎一眼,只見他輕皺了眉頭,似又不耐煩的意思,趕緊將自己的手放到他手中,由他拉著上了馬車。
跟車的小廝阿舍揉了揉眼睛,長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問:“瑞豐大叔,剛才是我眼花了嗎?九爺竟然親自拉顧小姐上了馬車?”
瑞豐低聲呵斥道:“爺做什麼事情,自然有他的考量,難道還要向你報備不成?”
阿舍捱了訓斥,悻悻地低下頭道:“我知錯了。”
“知錯就好。”瑞豐轉過頭,精明的眼中充滿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