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四老爺突然走上前來:“這位四小姐品行賢淑,容貌出眾,才華一流,也是個神仙一流人品。”
有好事者問:“顧兄怎麼會知道得這般清楚?難道見過這位四小姐嗎?”
有人驚疑道:“我記得顧兄是慶陽侯府的旁支,是現今慶陽侯的堂叔父?”
四老爺捋了捋鬍鬚,無不得意道:“諸位說的這位四小姐,正是在下的第一個小女,最是聰慧伶俐,被老夫人愛若珍寶,養在膝下。後又被抱真夫人收為弟子,甚的抱真夫人喜愛,由此方結出這一段良緣來。”
這句話好似一滴水落入了滾燙的油鍋中,一下子就炸了輪迴路上有隻貓。
“哎呀!我們與顧兄共事許久,竟不知顧兄是這般人物,真是失敬失敬。”
“令嬡要嫁入文國公府,顧兄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他日高升了,切不可忘記今日一同共事的情誼呀。”
“顧兄家中有這等喜事,小弟們豈能不慶賀一番,不如今日小弟們做東,請顧兄到酒樓一會何如?”
“極好,極好!顧兄可一定要賞臉……”
溢美之詞不要錢似的都湧了過來,要巴結,想要四老爺提挈的人更是說盡好話,極盡諂媚。
四老爺哈哈一笑,悉數收下:“好說好說,諸位盛情美意,顧某不敢辜負,恭敬不如從命,咱們今日不醉不休。”
四老爺人逢喜事精神爽,連飲了數杯,自然醉酒不止,連連嘔吐,連睡著了還嚷嚷著:“我是王九郎的嶽山,是文國公的親家……”
第二天一大早,他高高興興地去了關雎院,卻被阿敏攔在了門口:“你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四老爺倨傲道:“我看你怎麼這般眼生?是新來的丫鬟?怎麼這般跟主子說話,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
四老爺說著,抖了抖衣袍,抬腳就要朝裡闖。
阿納見他硬闖,也不客氣,對著四老爺的肩膀就是一掌,打得四老爺趔趔趄趄朝後退了幾步,他呼吸急促,瞪大了眼睛望著阿敏,暴跳如雷:“你這丫鬟是怎麼回事?是誰給你的膽子連主子都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阿納冷淡道:“我不知你是何人。”
“你給我聽好了,我是這府裡的四老爺,是重陽的父親!”他氣得吹鬍子瞪眼:“顧重陽呢?你讓她出來,我倒要問問她是怎麼調。教的奴才,竟然連我都敢打!”
“原來你是四老爺。”
“知道怕了吧?”四老爺冷哼一聲:“趕緊進去通報,讓重陽出來見我。”
他說著,再一次朝裡走。
阿納再次伸出胳膊,擋住了他:“四老爺稍等,待我去問過小姐。”
“你這是什麼意思?聽不懂人話嗎?我是你們四小姐的父親,我這個父親登門了,她這個做女兒的竟然不出來迎接嗎?”
阿納面無表情:“四老爺稍等,待我去問過小姐。”
“你不能走!”四老爺沒想到連個小小的丫鬟都敢如此忤逆他,氣得鬍子都要翹起來了:“你不許走,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顧重陽在屋裡聽到吵嚷,便走到門口,冷著臉道:“四老爺怎麼會來,有什麼事情進來說吧。”
她知道四老爺上不得檯面,卻沒想到他竟然連站在門口跟丫鬟大大喇喇吵架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可真是丟人現眼!
母親那般優雅得體的人嫁給了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我說了我是你們小姐的父親,你不相信。”他冷冷一笑,警告地瞪了阿納,一副旗開得勝的樣子。
阿納還好,一直沒什麼表情,阿敏則被四老爺淺薄無恥的樣子驚住了,四小姐這樣水晶玻璃一般的人,竟然有這樣的父親,真是不是小時候抱錯了嗎?
顧重陽覺得有這樣的父親簡直是奇恥大辱。
“四老爺,你到底有什麼事?”
“沒事,沒事帶著外掛穿蠻荒。”四老爺面帶微笑,和藹地走了過來:“為父多日未見你,心裡甚是牽掛,特意來瞧瞧你。”
他說著將手中的點心遞了過來:“我記得你最喜歡吃滄州的金絲小棗,還喜歡吃棗泥糕,特意買了給你。”
顧重陽沒有接,轉身朝屋裡走去。
喜歡吃金絲小棗的不是她,是母親,喜歡吃棗泥糕的也是母親。她不過是跟在母親後面嚷嚷著說喜歡吃罷了。母親去世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吃過棗泥糕了。
四老爺也不覺得尷尬,拎著棗泥糕跟在顧重陽身後進了屋,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