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落在葛碧蓮耳中只覺得刺耳。
“什麼文國公府的當家主母,這親事不過剛定下,能不能嫁過去還不一定呢。想當初她不是跟臨江侯世孫訂了親了嗎,還不是被退親了?”
心裡惱怒,說出來的話就格外咄咄逼人。
四老爺卻突然把臉拉下來:“這話也是你該說的嗎?我們重陽從小就天資聰穎,貌美無雙,別說是嫁給王九郎了,就是進宮做娘娘也使得。我知道你看她不順眼,從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跟你計較,可眼下她已經是王九郎的未婚妻子了,你最好收起你那副嘴臉,否則可不要怪我不講情面。”
自打懷孕以來,葛碧蓮仗著肚子裡的那塊肉,可沒少耀武揚威,此刻聽了這話,如何能忍得住,當即就哭了出來:“她從來不給我請安,也不曾叫我一聲母親,我也從不曾為難她,連背後嘀咕幾句都不行嗎?”
說著又從床上站起來,一邊哭,一邊作勢朝外走:“兒啊,這慶陽侯府是沒有我們娘倆個的立足之地了,你活在這世上也是受苦,不如為娘現在就帶你走了吧,也省得留在這裡礙別人的眼!”
四老爺又急又怒,又怕她傷著肚子裡的孩子,只得一把將她樓主,低聲下氣地哄到:“阿蓮,你這是做什麼?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你怎麼就著急上火了呢,萬一傷著咱們兒子,可如何是好?”
“王家在朝廷的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難道你不想我官復原職甚至更進一步嗎?難道你不想穿誥命夫人的鳳冠霞帔嗎?難道你不想咱們兒子一出生就受到眾星捧月般地對待嗎?”
在四老爺的問話中,葛碧蓮的態度漸漸軟了下來
第一村姑。
是啊,只要攀上了王九郎,這一切都指日可待啊。
見她不再嚷嚷著要走了,四老爺這才低聲道:“我明天就去找重陽說話,看看能不能讓她把這事在王九郎面前提一提。但我到底是個做父親的,重陽年紀大了,不好每天都去,你是她的母親,沒事的時候就過去跟她說說話,她心軟好哄,將她哄高興了,將來還不是任由我們予取予求?”
葛碧蓮也覺得四老爺說的不無道理,可一想到自己要低聲下氣地俯就顧重陽,她心裡就沒來由地一陣反胃。想起之前給崔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見過顧重陽幾次,她朝露明珠般的容貌,矜持又高貴的身姿格外打眼。碰到她這個做繼母的,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越過她去了。整個慶陽侯府,誰不知道她這個做繼母的在四小姐面前是一點臉面都沒有的。
可誰讓顧重陽生得好要嫁到文國公府了呢?她就是千不好萬不好,只憑這一點也變得處處都好了。
現實的利益面前,她到底還是選擇了低頭:“既然四老爺這麼說了,我就這麼去做吧,就是不知道四小姐願不願意搭理我。”
“沒事,沒事,你只管去,你們母女就是平時接觸太少了,一回生二回熟,多去幾次自然就有了感情了。”四老爺笑道:“趁著她還沒出嫁,自然要多聯絡感情,等她嫁到王家去了,每天求見的帖子如雪花一樣,她哪裡還有工夫見我們呢。”
他恭恭敬敬地給葛碧蓮行了一禮:“我的好夫人,夫君我能否順利升遷,就全賴夫人你了。”
葛碧蓮這才笑了:“就會說好聽的話哄我。”
四老爺哈哈一笑,摟了葛碧蓮就要親嘴,五個月了,只要動作輕點,也不礙事的。
葛碧蓮半推半就地應承了,倒是魚。水之。歡,兩相契合。
四老爺眼看著就要有了嫡子,女兒也要嫁到文國公府去了,自然春風得意,歡喜非常。
接下來的幾天,他每天上午去文翰樓選書,下午就守在家裡哪也不去,又安排小廝緊緊盯著長房那邊,將顧重陽定親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訴給他聽。
王九郎要定親,別說是王家,這對京城來說都是轟動的大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他在文翰樓都聽人議論了。
“聽說文國公府特別重視,竟然從了古禮,三書六禮一樣都不少。”
“可不是嘛,納彩的時候送了三十樣吉物,樣樣都是成雙成對的,那一對大雁竟然還是活的,據說是王九郎親自捉的,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能捕到活物?”
“這你就不知道了,王九郎仙人風姿,何必要捉,只要朝那裡一站,大雁自然會看呆,還不是任他去拿?”
幾人說著,都哈哈笑了:“也是那慶陽侯府四小姐有福氣,莫不是上輩子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否則怎麼能嫁到文國公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