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主母的孃家人。如果我不好好去巴結,新主母就會給我小鞋穿。”顧重陽突然抬頭,與四老爺四目相對:“不過,我一點也不怕。我是父親的女兒,有您護著我呢,誰也別想欺負我!”
顧重陽的聲音中慢慢都是信賴,還有小女孩獨有的嬌憨。
那眉眼與四夫人有七八分的相似。
四老爺見了,突然覺得有些心虛,他慌忙低下頭去。
一絲驚詫與心涼就浮現在顧重陽的心頭,什麼時候開始,父親變了,竟然連敷衍之詞都懶得跟她說了。
“父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顧重陽突然把聲音一提,開門見山地問道:“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四老爺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被人驚醒了一樣,他瞪大眼睛看著顧重陽,有些許的慌亂。
“你怎麼又問,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可那並不是真相。”顧重陽硬生生地打斷了他:“我已經問了費娘子了,她說我母親是上吊死的,費娘子您不熟悉,但是孫嬤嬤您應該知道吧?孫嬤嬤是二伯母身邊的貼身僕婦,而費娘子是孫嬤嬤的兒媳婦……”
“你怎麼能相信別人的信口開河呢?”四老爺顯得很煩躁,他背對著顧重陽,看著窗外因為太陽落山而慢慢變得昏暗的天色。
“母親出事那天,其他人都不在,只有二伯母在家。母親去世的訊息,也是孫嬤嬤出去報的信。我相信她絕不是信口開河,因為母親根本沒有什麼心疾,那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而編造出來的瞎話罷了。”
顧重陽直視著四老爺,一字一頓道:“父親,我是母親的女兒,我有權利知道真相。”
四老爺並不回頭,依然堅持自己原來的說法:“沒有什麼真相,這都是你胡思亂想臆想出來的,你母親就是心疾暴斃。什麼上吊投繯自殺,都是別人編了瞎話騙你的。”
“編瞎話騙我的那個人是你!”顧重陽語速又快又急:“那天你明明在家!”
她這話一出,四老爺的身子明顯一僵。
他不敢置信地回頭,瞠目結舌地望著顧重陽:“你……”
他想問顧重陽是怎麼知道的,想問顧重陽還知道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他卻突然失了勇氣。
他不是不想問,而是不敢問。只能喘著粗氣望著顧重陽。
“你為什麼騙我?”顧重陽上前一步,毫不客氣地質問他:“我從潭拓寺回來,你說你沒有來得及見母親最後一面就與他天人永隔,你在撒謊!那天,你被茶水弄溼了衣服,早早就回來了。你見到了母親,還跟她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如果母親的死不是另有內情,你為什麼要騙我?”顧重陽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帶著幾許哀求:“父親,那天你在家,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求求你告訴我,母親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四老爺突然屏住呼吸,讓喘粗氣的自己平息下來,他坐到椅子上,慢慢說:“你說的沒錯,你母親的確不是病死的。”
他的聲音很緩很凝澀,好像十分不願意開口。
“她的確是投繯,不過沒有人逼她,是她自己上吊的。”
顧重陽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一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她上吊的原因,是因為她與人通/奸被人捉/奸在床,所以才以死謝罪。”
顧重陽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停止了跳動,她身子搖了搖幾乎站不住,若不是扶著身後的桌子,她隨時都會跌到。
“重陽,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告訴你了吧,我不想將你母親不堪的一面告訴你。”
“我不信!”顧重陽眼神茫然,喃喃自語道:“母親不會那麼做的。”
“是,我跟你一樣不信!”四老爺痛苦地說道:“我回來的時候,你母親也是不承認的,反而指責我相信別人不信她。我並不是不信她,只是家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總該問一問吧。可你母親,卻跟我大喊大叫,說我對不起她,說我不信任她。”
“那後來呢?”說出這四個字,顧重陽才發現自己聲音哽咽顫抖不已。
“後來,你二伯母將人證與將伍嬤嬤親自按手印畫押的憑證遞到我面前,你母親這才承認錯誤,並且跪下來哭著求我原諒她。”
顧重陽的眼淚奪眶而出,淚水迷濛了她的雙眼,她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了。
“母親她親口承認了嗎?”
四老爺點頭:“是的。”
“那姦夫是誰呢?”
四老爺頓了頓,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