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道:“這是你父親的意思。我也無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安全送出城。現在你已經出城了,你可以去青州投靠我大哥袁譚。讓他帶兵馳援冀州。我還要回去把兵符還給我的父親,就不在此逗留了,這拉馬車的戰馬有兩匹,你騎一匹,我騎另外一匹,從此分道揚鑣。”
沮鵠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他已經出城了,可是回去的話就可能會變得一具屍體。他見袁熙去準備馬匹,便走了過去。緩緩地道:“二公子,我父親就拜託你了。”
袁熙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國相的性命我可以擔保。我現在就回去交換兵符。否則的話,就會被父親發現,到那時,我也會被牽連進去,而無法參加戰鬥了。”
沮鵠和袁熙是好友,非常明白袁熙的個性,便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只是接過來了一匹戰馬,翻身上馬後便走了。
袁熙也按照原路返回,很快便進入了鄴城。
袁熙回到鄴城之後,徑直進了趙侯府,看到他的父親袁紹依然沉迷在酒色當中,只是輕嘆了一聲。
他走到袁紹的身邊,支開了一些舞姬,悄悄地將兵符放回到了醉醺醺的袁紹的身上,然後掏出來了沮授寫給袁紹的信,拜道:“父親,這是國相寫給父親的信,請父親過目。”
袁紹滿臉通紅,一身都是酒氣,打了一個飽嗝,接過了袁熙遞上來的信箋,問道:“哪個國相的?審配的還是郭圖的,為什麼他們不親自來見我?”
袁熙道:“是沮授的……”
“沮授?沮授不是在牢房裡關著嗎?”
“是孩兒去牢房見了他……”
袁紹冷笑了一聲,不可置否地把手中的信箋扔到了地上,微微挪動了一下略顯肥胖的身軀,朝袁熙擺擺手道:“你走吧,以後沒我的命令不要再去見沮授了,沮授設下的什麼十面埋伏的狗屁計策,沒傷到林南,反而讓我軍損失慘重,以後他的話我一句也不會聽了。”
“可是父親,勝敗乃兵家常事,沮授的計策不會有問題,若不是劉備手下的張飛放走了林南,現在早把林南殺了,而且我軍也低估了燕軍的實力,以至於……”
袁紹撐起了身體,大聲地叫道:“夠了,你走吧,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這個人……”
“父親……”
“出去!”袁紹大怒道。
袁熙見袁紹動怒了,便不再說話了,轉身朝外面走了過去,心中默默地想道:“鄴城休矣!”
……
沮鵠騎著快馬,向南賓士了一段路後,始終覺得自己不該這樣走了,他的父親在牢房裡關著,他卻獨自一人跑了出來,對於他而言,沒有什麼比親情更重要的了。回想起自己的父親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他的心裡就在滴血。
突然,沮鵠勒住了馬匹,迅速掉轉了馬頭,陰鬱著臉,自言自語地道:“現在能救父親的,只有林南了。”
話音一落,沮鵠揚鞭抽馬,快馬加鞭的朝北趕了過去。
……
苦重而炎熱的空氣彷彿停滯了,火熱的臉愁苦地等侯著風,但是風不來。太陽在藍得發暗的天空中火辣辣地照著,官道兩邊的金燦燦的麥田顯得愈發的明亮。當地的百姓早就嗅到了戰爭即將來臨的氣息,紛紛攜家帶口的躲進了山裡,或者投奔其他州郡的親友去了。其中冀州之民流入幽州的更是不計其數。
林南一馬當先,身後盧橫、林陽緊緊相隨。帶領著癭陶城裡的剩餘的四萬正規燕軍和三萬降兵浩浩蕩蕩地向鄴城進發,看著沿途即將成熟的麥子,他的心裡多了另外一個打算。
“盧橫,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踐踏麥田,違令者斬!”
“諾!”盧橫回答完畢,便即刻傳令了下去。
林南隨即又道:“前次我把施傑從南皮調來,南皮城中只剩下荀諶、潘宮、穆順三人駐守。那裡是我軍的糧草重地,必須嚴加看管。林陽,著令荀諶、潘宮帶領兩萬士兵和十分之七的糧草到鄴城來,讓穆順帶領一萬士兵鼓勵南皮百姓收割南皮周圍的麥田,無人的田地讓穆順自行收割,收割完畢之後,派五千人送到臧霸所在的平原郡去,臧霸那裡估計也快要斷糧了。”
林陽“諾”了一聲,隨即去吩咐斥候了。
這時,荀攸從後面趕了過來。在馬背上抱拳道:“主公吩咐的事情都已經派人去做了,那些躲進山裡的百姓也都願意出來收割麥子,表示願意歸順主公。”
“很好。只要他們願意歸順,那什麼都好辦了,現在離鄴城還有多遠?”林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