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宋臺建,為侍中,建議以為:“鞫獄不宜令子孫下辭明言父祖之罪,虧教傷情,莫此為大。自今但令家人與囚相見,無乞鞫之訴,使足以明伏罪,不須責家人下辭。”朝議鹹以為允,從之。
世子左衛率謝靈運輒殺人,御史中丞王準之坐不糾免官,高祖以廓剛直,不容邪枉,補御史中丞。多所糾奏,百僚震肅。時中書令傅亮任寄隆重,學冠當時,朝廷儀典,皆取定於亮,每諮廓然後施行。亮意若有不同,廓終不為屈。時疑揚州刺史廬陵王義真朝堂班次,亮與廓書曰:“揚州自應著刺史服耳。然謂坐起班次,應在朝堂諸官上,不應依官次坐下。足下試更尋之。《詩序》雲‘王姬下嫁於諸侯,衣服禮秩,不繫其夫,下王后一等。’推王姬下王后一等,則皇子居然在王公之上。陸士衡《起居注》,式乾殿集,諸皇子悉在三司上。今抄疏如別。又海西即位赦文,太宰武陵王第一,撫軍將軍會稽王第二,大司馬第三。大司馬位既最高,又都督中外,而次在二王之下,豈非下皇子邪?此文今具在也。永和中,蔡公為司徒,司馬簡文為撫軍開府,對錄朝政。蔡為正司,不應反在儀同之下,而於時位次,相王在前,蔡公次之耳。諸例甚多,不能復具疏。揚州反乃居卿君之下,恐此失禮,宜改之邪?”廓答曰:“揚州位居卿君之下,常亦惟疑。然朝廷以位相次,不以本封,復無明文雲皇子加殊禮。齊獻王為驃騎,孫秀來降,武帝欲優異之,以秀為驃騎,轉齊王為鎮軍,在驃騎上。若如足下言,皇子便在公右,則齊王本次自尊,何改鎮軍,令在驃騎上,明知故依見位為次也。又齊王為司空,賈充為太尉,俱錄尚書署事,常在充後。潘正叔奏《公羊》事,於時三錄,梁王肜為衛將軍,署在太尉隴西王泰、司徒王玄衝下。近太元初,駕新宮成,司馬太傅為中軍,而以齊王柔之為賀首。立安帝為太子,上禮,徐邈為郎,位次亦以太傅在諸王下;又謁李太后,宗正尚書符令以高密王為首,時王東亭為僕射。王、徐皆是近世識古今者。足下引式乾公王,吾謂未可為據。其雲上出式乾,召侍中彭城王植、荀組、潘岳、嵇紹、杜斌,然後道足下所疏四王,在三司之上,反在黃門郎下,有何義?且四王之下則雲大將軍梁王肜、車騎趙王倫,然後雲司徒王戎耳。梁、趙二王亦是皇子,屬尊位齊,在豫章王常侍之下,又復不通。蓋書家指疏時事,不必存其班次;式乾亦是私宴,異於朝堂。如今含章西堂,足下在僕射下,侍中在尚書下耳。來示又云曾祖與簡文對錄,位在簡文下。吾家故事則不然,今寫如別。王姬身無爵位,故可得不從夫而以王女為尊。皇子出任則有位,有位則依朝,復示之班序。唯引泰和赦文,差可為言。然赦文前後,亦參差不同。太宰上公,自應在大司馬前耳。簡文雖撫軍,時已授丞相殊禮,又中外都督,故以本任為班,不以督中外便在公右也。今護軍總方伯,而位次故在持節都督下,足下復思之。”
遷司徒左長史,出為豫章太守,徵為吏部尚書。廓因北地傅隆問亮:“選事若悉以見付,不論;不然,不能拜也。”亮以語錄尚書徐羨之,羨之曰:“黃門郎以下,悉以委蔡,吾徒不復厝懷;自此以上,故宜共參同異。”廓曰:“我不能為徐幹木署紙尾也。”遂不拜。幹木,羨之小字也。選案黃紙,錄尚書與吏部尚書連名,故廓雲:“署紙尾”也。羨之亦以廓正直,不欲使居權要。徙為祠部尚書。
太祖入奉大統,尚書令傅亮率百僚奉迎,廓亦俱行。至尋陽,遇疾,不堪前。亮將進路,詣廓別,廓謂曰:“營陽在吳,宜厚加供奉。營陽不幸,卿諸人有弒主之名,欲立於世,將可得邪!”亮已與羨之議害少帝,乃馳信止之,信至,已不及。羨之大怒曰:“與人共計議,云何裁轉背,便賣惡於人。”及太祖即位,謝晦將之荊州,與廓別,屏人問曰:“吾其免乎?”廓曰:“卿受先帝顧命,任以社稷,廢昏立明,義無不可。但殺人二昆,而以之北面,挾震主之威,據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為難也。”
廓年位並輕,而為時流所推重,每至歲時,皆束帶到門。奉兄軌如父,家事小大,皆諮而後行;公祿賞賜,一皆入軌,有所資須,悉就典者請焉。從高祖在彭城,妻郗氏書求夏服,廓答書曰:“知須夏服,計給事自應相供,無容別寄。”時軌為給事中。元嘉二年,廓卒,時年四十七。高祖嘗雲:“羊徽、蔡廓,可平世三公。”少子興宗。
興宗年十歲失父,哀毀有異凡童。廓罷豫章郡還,起二宅。先成東宅,與軌;廓亡而館宇未立,軌罷長沙郡還,送錢五十萬以補宅直。興宗年十歲,白母曰:“一家由來豐儉必共,今日宅價不宜受也。”母悅而從焉。軌有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