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又重新烏雲密佈。
童語很想笑,笑到最後卻發現自己只能哭得更傷心,此時的她已不能再暢快地呼吸,只要微一用力,窒悶的左肋就會抽拉得疼痛,讓她不得不屏住呼吸。
童語抬起雙手死死地抓住頭髮,堅強的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弱者,一路走來,折難和傷痛總是伴隨著她,可她從不肯向命運低頭,她不相信老天會這樣永遠的泯滅心腸,它終會有一天向她張開懷抱,去眷戀她這個被遺忘的孩子。
然而此時她才發現她的堅持有多可笑,努力生活的她到頭來卻還是被命運所愚弄,老天永遠在與她做著最殘酷的遊戲,在她以為自己已經走近幸福的時候再把她狠狠地拋進痛苦的深淵……
傷心的童語眼前劃過母親那張慈愛的臉,她依稀記得母親臨終前對她所說的話……
她說:小語,是媽媽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你,辜負了你爸爸的寄託,媽媽會去地下好好的向他懺悔。在臨走前媽媽只求你一件事,忘記文瑾嫁給江巖吧……
……我知道你並不愛他,但媽媽真的不想你再遭受欺辱,江巖是最懂你的人,你只有嫁給了他,才能卸下沉重的心債……
傷心欲絕的童語已不能再維持端莊的坐姿,她撲倒在床上痛哭流涕,淚水紛飛了她的雙眼,她不甘心地捶打著床面,她怎麼這麼傻,她的母親一定是認出了江巖,才會安心地把她託付給他。
可是如果……如果她的母親知道這一切都是江巖策劃的,她還會如此心安地讓女兒嫁給他嗎?
悲怒的童語真想痛罵老天,為什麼你待人如此不公?我們母女已經活得如此卑微,不求溫飽只求相依為命,可是到頭來你還是讓我們過早的陰陽相隔不得相見。
你讓我母親活得如此艱辛痛苦,讓她揹負著愧對女兒的心債含恨離去,而現在你又讓我揹負著同樣的心債,是我連累了母親,讓她過早的離世,這份遺憾你讓我怎能心安承受……
童語痛徹心扉的哭泣終是驚擾了病房外的男人,歐文瑾站在門外,他的心都要被哭碎了。
這間高檔病房位置清幽,他能輕易聽清楚房間裡女人的悲泣,那撕心裂肺的哭聲,聲聲都在穿刺著他的心。
昨夜童語已把江巖拒之門外,江巖百般懇求都沒有得到童語的原諒,最後只能黯然離去。
歐文瑾的神情愈發落寞,他知道童語已不想再見到江巖,而他呢也似乎沒有資格走進她的心門,她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裡,不吃不喝的,這樣下去她那流產的身子怎麼能受得了?
窗外灰濛濛的天際已被夜色所掩蓋,醫院走廊裡的燈,次第地亮起來,歐文瑾耳畔貼著房門,裡面已經完全消失了聲音,似乎一切都已恢復平靜。
然,這死寂的平靜卻讓歐文瑾更心驚,他有些慌得沒底,他在害怕,害怕那個傻女人會做傻事。到底是歐文瑾去護士那裡取來了病房鑰匙,他緩緩地開啟了門。
昏暗的屋內,女人一動亦不動地趴伏在床上,周遭的空氣冰冷凝滯。
歐文瑾嚇得魂飛魄散,他快步來到床前,伸手拂開女人臉上遮擋的頭髮,他的眼睛漸漸溼潤,還好,她沒有事,只是哭累得睡著了……
十一月的北京風冷且勁,歐文瑾用被子包裹住童語,把她連人帶被的擁進懷裡。
他知道這一次她是傷得徹底,這般錐心刺骨的疼痛一定會給她留下難以磨滅的“病根兒”,但歐文瑾雖然心疼卻不曾後悔,他就是想讓她及早地醒悟,不要再用感恩的枷鎖把自己強栓在江巖的身旁。
昨夜的童語並沒有睡著,她只是不想尷尬地面對兩個和她都有著微秒關係的男人,故而她閉著眼睛躺在那裡小憩。
聰明如歐文瑾又怎會看不出童語的心思,他以不打擾童語休息為由把江巖帶出病房,並細心地虛掩了房門。
對於曾經的好哥們,歐文瑾能輕鬆地拿捏住江巖的心理,細數往昔他們在上學時就已見分曉。
那時的江巖無論是在學業上還是在娛樂遊戲中都不曾贏過歐文瑾,也因此歐文瑾才能輕易地誘導江巖說出一切真相,以至於江巖在童語面前證據確鑿百口莫辯。
歐文瑾的目的很明確,他就是想讓童語和江巖徹底分手。
事實也正如他所料,知道真相的小語很震怒,震怒得直接昏厥了過去。醒來的她看江巖的眼神都是那麼的冰冷絕望,絕望得讓歐文瑾看了都膽戰心寒……
“媽媽……”夢魘中的童語痛苦地蹙眉,不安地糾著被子,彷彿在深深地懺悔……
歐文瑾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