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走得越近,飛沙走石越猛烈。
……
廣西柳州,勾灘苗寨後面的深山中,劉黎揹著藥簍,提著一把小鋤頭,腰間掛著盤繩,穿行深山野徑正在採藥。
水印左手揮著一把細長的鐮刀斬開叢生的荊棘,右手持一根竹枝抽打著路邊的草叢在前方開路,忽然聽見周圍的群山彷彿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她詫異地回頭問道:“水峰大爺,這是你在嘆氣嗎?”
劉黎的神色不知是擔憂還是欣慰,望著天邊道:“忽有所感,想起你遊方哥哥了……水印,你也想他了吧?”
水印有些不好意思的一低頭:“不知哥哥現在怎樣了?”
山風吹來彷彿也在追問,劉黎若有所思道:“你遊方哥哥的本事和胸襟,江湖中逍遙之遊,不必為他太擔憂。……嗯,算算日子,過不了多久,他就應該來看我了。”
水印又驚又喜道:“哥哥要來嗎?”
劉黎笑了,語氣一轉道:“當然會來,來看他的水印妹妹,順便看看我這個老頭子。”
水印也笑了,紅潤的臉龐在陽光下閃著動人的光澤,抬頭看看了天空道:“時間不早了,草藥已經採了不少,我們該回去了,苗姨今天做了好吃的呢。”
……
重慶武隆,芙蓉谷憐心橋,正在作璇璣圖的吳玉翀莫名有些心神不寧,手中竹枝一抖,在細沙上劃出一道弧線。
她有些不安地抬起頭轉身望去,只見向影華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憐心橋上,正看著峽谷蜿蜒通向的遠方,神色不知是欣慰還是擔憂。
不遠處的瀑布上空,那道彩虹在水霧與陽光下若隱若現,向影華周身的氣息彷彿就是這憐心橋的山水之韻,而連線峽谷兩端的憐心橋上隱約有細碎的虹霞浮動,生動之間若有所思,不錯,眼前的山帶給吳玉翀的感覺就是——若有所思。
“月影仙子,恭喜你,此番閉關精進,神妙如斯。”吳玉翀幽幽的說了一句。
向影華卻莫名答道:“蘭德此番若能安然,不久後你就能見到他了,也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
遊方穿越飛沙走石,來到那座被沙丘掩埋了一半的高大石山旁,神念分明感應到風沙肆虐中的安定氣息來自山的另一面,他沿著山腳繞了過去。
貼近山壁處轉向起旋的狂風最為猛烈,細小的沙石飛舞激射,打在山壁上甚至能激出火星。
遊方的身形在遊移的沙丘上有些飄搖不定,穩穩承接地氣的他也有些站不住了,開始隨風沙湧動飄移。
這樣的身法在這蒼茫亂卷的天地間施展開來,已不僅是單純的武功或秘法,形神皆妙不分彼此,在遊移中定住地氣靈樞。
也就是在這種環境下游方才能施展出這種身法,天地變色激發出他所有的潛力,再無任何保留,神色卻依然平靜的看著前方。
石山的背面,左右山勢呈環抱狀,山腳的坡度很陡,向上不遠有一片內凹的緩坡,緩坡後是直至山頂的陡峭懸崖。
山邊的狂風幾乎能撕裂一切,遊方艱難地登上山腳下的陡坡,他的足跡在風沙中蜿蜒飄移,來到那處緩坡上卻突然站定。
此處竟然沒有風,就似穿越一道無形的屏障來到另一個世界!身邊沒有風,卻能聽到不遠處的狂風怒號與飛沙呼嘯,尖銳的幾欲刺破耳膜。
這種奇異的現象是此山特殊的地勢所造就,無論風從哪個方向吹來,都被周圍的山勢引導移轉,不會在這一片緩坡上形成劇烈的氣流。
因此遮天蔽日的沙塵暴中,竟有著一片安定的奇異空間。
遊方向前走去,緩坡呈一個“V”形向內收攏。盡頭的懸崖下有一個洞窟的入口,看形狀顯然應經過人工的鑿建。他微微吃了一驚,同時也有些慶幸,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古人留下的遺蹟。
他整了整凌亂的衣衫,舉步走了過去,只有短短几十米的距離,但左右收攏的山壁似能反射音訊,越往前走越安靜。
待他走到石窟洞口,那風沙的呼號彷彿已在很遙遠的地方。
遊方跨入石窟,同時在昏暗中展開神念,眯起眼睛適應了幾秒鐘,忽然身形一震面容也隨之一肅,竟然朝著前方恭恭敬敬地跪拜於地,此時周圍已是一片寂靜。
這裡是一處在天然山洞基礎上鑿建的石室,空間大約三丈方圓,遊方一進來就以神念查探的很清楚,但他卻沒有發現有一個“人”,就端坐在朝著洞口的石壁下。
幾秒鐘後眼睛適應了洞窟內的光線,他才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