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難保!他敢得罪我?他就算知道,就算信了,又能怎樣?參我一本嗎?今日之事……”
突然房門開啟了,阿染跑了進來,喊道:“小姐,你們在吵什麼呢?”話沒說完,卻一下子讓那老僕捂住了嘴,雙手反剪在了背後。阿染嚇得大睜雙眼,卻一聲也叫不出來。
奉書也嚇壞了,大叫:“放了她!放了她!
談笙喝道:“住口!”
奉書喊得更大聲:“小黑子,快來!快來!來揍他!”
談笙朝那老僕使個眼色。那老僕神色突然猙獰起來,枯樹根般的手從阿染臉上移到了她的喉嚨。
阿染嗚嗚哭道:“小姐救我,小姐救……”
那枯樹根般的手猛地一託一擰,阿染的聲音便突然停止了。她的頭以一個怪異的角度扭在一邊,全身軟軟地滑在了地上,彷彿被人抽走了脊樑骨。
奉書嚇得魂飛魄散,整個身子彷彿都不再是自己的,眼前黑了一黑,摔倒在地上,心臟把胸腔撞得絞痛。談笙拔出腰間的寶劍,輕輕點在她胸前。
小黑子奪門而入,一看眼前的景象,嚇得僵立在地,不敢動彈,一隻手指著那老僕,手腕不住顫抖。
談笙冷冷道:“啞巴,出去。你再邁進來一步,你家小姐就死活難說了!”
小黑子一臉憤慨,卻也不得不聽命,一步一回頭地挪了出去。
奉書看著眼前白茫茫的劍刃,咬牙道:“有本事把我也殺了!”
談笙笑道:“在下怎敢跟小姐過不去?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不怕文璧,反倒是他應該怕我。就算他府上的丫環死在我這裡,他也沒膽子把我怎麼樣。小姐若是想假手他來找我的麻煩,可要三思而後行。”
奉書又恨又怕,牙關咯咯直響。房間裡的桌椅、藏書、几案、桌上的筆墨紙硯,一個個彷彿都生了嘴,朝她獰笑著。她知道談笙這是在殺雞儆猴,而且已經成功了。她呆呆看著阿染的屍體,再也不敢質問一句話。
“況且,殺了這丫頭,也算是給文璧帶個訊,他只要稍微肯動腦子,就明白我已經攥住了他的把柄,知曉了他府上小姐的秘密。小姐只要活著一天,姓文的就會受制於我一天。這可要多謝小姐了,今日是你自揭身份,可不是我追根究底……”
奉書感覺胸口的劍尖移走了,自己又被扶到了椅子上。她尖叫一聲,甩開那扶她的枯手。
談笙笑道:“只要小姐乖乖的,把你做的那些白日夢通通忘掉,自然會慢慢想起真相究竟如何,小姐冰雪聰明,想必不用我再教了……”
奉書這時才慢慢找回了一點思緒和理智,顫聲道:“你……你別想得意太久……我永遠不會忘……今天你敢殺人,總……總有一日……我……我要和你新帳舊賬一起算……你等著……”
談笙冷冷道:“小姐若是還不依不饒,可就未免不太明智了。你以為文璧把你養在深閨,你就能高枕無憂了?你二叔沒告訴過你吧?那天李恆見過你後,不斷地誇你俊秀伶俐,話裡話外之意,似乎是想等你長大,便配給他那位世子……”
奉書心裡一下漏跳了一拍,想了一想才明白,臉色一下子白了,“世子……那個李、李世安?”
李世安立刻從朋友變成了敵人。她鼓起勇氣,瞪了談笙一眼,道:“去他的!他愛怎麼想怎麼想,我……我以後……是爹爹做主!是二叔做主!輪不到他!”
談笙冷笑:“文璧能做主?李恆就算想要他的嫡親閨女,他敢不雙手奉上?何況是個來歷不明的私生丫頭,連個庶出都算不上!能配上李恆的世子,算他高攀!嘿嘿,不過你放心,人家是蒙古貴族,哪能真的娶漢人丫頭為妻?讓你做個偏房,就算是抬舉你了……”
奉書手掌裡都是汗,小聲道:“你信口胡編,當我……當我聽不出來嗎?”
“哈哈,當時我瞧著文璧的臉色可不太好看,連忙岔開話頭,雜七雜八地說了些笑話,這才囫圇過去。下一次,說不定我可就會轉些別的念頭了,畢竟,要是真能撮合成這件事,李恆也會買我的人情,你說對不對?”
奉書氣得便要跳起來,可看到那弓腰老僕就立在自己身邊,一下子氣餒了。
“你……你這是威脅我。”
“哈哈,談笙不敢。”
奉書看著他一臉若無其事的微笑,慢慢明白了,談笙今日的一言一語、所作所為,都是精心計劃好的,一環套著一環,讓自己越來越狼狽。事已至此,似乎除了點頭妥協,沒有別的法子了。她忽然後悔了,後悔不該聽杜滸的話。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