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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書確實不太懂,聽了他的話,也只好不問,他說一句,她照做一句。杜滸的手指在她耳後拂了一圈,說不出的舒服。做到不知第幾句時,她便睡著了。
第54章 與君攜手,行吟看白雲
算來奉書只睡了不到三個時辰,可是天一亮就立刻醒來了,而且神采奕奕。
杜滸帶著她辭別了那農家,裝了些乾糧,上路而行。
她開始還有些行走困難,但過了三天,解開腳布的不適感就已經消失了大半。她穿著一雙柔軟的男鞋,腳跟簡直都能夠打到後腦勺,每時每刻都覺得自己好像在飛一樣。
到了第四天,杜滸遞給她針線和碎布,是那日從那農家要來的,讓她縫兩個帶綁帶的小布包。
奉書吐吐舌頭,“你不是讓我少動針線嗎?”
“偶爾一次,沒關係的,別偷懶。”
她已經習慣了被他發號施令,不加解釋,於是按照他的要求,盡心盡力地縫出兩個又結實又漂亮的布口袋。杜滸看了,連連稱讚,然後往布包裡灌滿了沙子,讓她用線封了口,最後撩起她的褲腳,給她綁在了小腿上,一邊一個。
他說這是鍛鍊她的力氣。她帶著沙包走了一頓飯的工夫,就後悔沒將那口袋縫得小些。
每日的眼力練習也在繼續。儘管她並沒覺得有多大成效,杜滸卻能看出她的每一點微小的進步。她卻覺得自己唯一的收穫,就是每天都落得眼睛酸脹。好在杜滸教她按摩眼周的穴位,不一刻就能緩解了。
有時行在無人之處時,杜滸卻會蒙上她的眼睛,遞給她一根棍子,讓她像盲人一樣,憑感覺跟著他走。他說,她的眼力變強了,其餘的感官就會偷懶懈怠,需要額外的訓練。開始她一步也不敢走,直到杜滸威脅要揍她,這才戰戰兢兢,像做賊一樣邁出了一步。
開始經常摔跤。很多時候並非是被障礙物絆倒,而是她的身體覺得情況太過危險,根本不適合走路,因此雙腿全然不聽她心裡的指揮。摔倒後,因為看不見地面,連起立都困難。可是慢慢的她不再害怕了,也許是摔得習慣了,反倒摔得少了。她聽到杜滸的腳步走在身邊,心裡便或多或少踏實下來,知道自己下一步就算跌到大坑裡去,他也不會見死不救。
在杜滸的指點下,她還慢慢的學會了分辨自己走路的方向。開始她矇眼行走時,總是走不成直線,而是不由自主地向左繞圈子。可是練習了一陣以後,就走得筆直了。腳下是上坡還是下坡,道路向何方傾斜,也全都不難察覺。
腳下時而是軟草,時而是石塊,時而是泥土,時而是青磚,她慢慢的都能感覺到了,就算隔著鞋子也不例外。她還能感到土裡面活躍著不少小生靈。杜滸說,等她這樣練上一陣子,就算不用眼睛,也能知道腳下竄著的,到底是蟋蟀還是青蛙。
杜滸還問她,能不能感覺到身邊的人。她搖頭。除非聽到他的話聲和步伐,她是“感覺”不到他在身邊的。況且,杜滸還可以隨心所欲地隱藏起自己的腳步聲,好像整個人突然憑空消失了一般。他是怎麼做到的,她蒙著眼睛,也看不見。
有一半的時日,他們會宿在荒山野嶺,打獵採果為食。夏日逐漸綿長,無雨的夜間倒暖得十分舒適,除了溼氣重些,睡在空曠的野外也不太難熬。若是遇上陰雨連綿的天氣,就投宿在偏僻的人家。
杜滸當初隨手做的那把樺木弓早就壞了,但他又做了更新更好的。奉書的小彈弓也在不斷髮揮用處。現在,她已經可以爬到幾丈高的樹頂,將方圓一里之內的獵物全都盡收眼底。一彈射出去,彈弓的力道加上彈子本身的重量,威力也比過去大了好幾倍。
杜滸幾乎是逼著她多吃肉。她聽話地塞了兩天,心裡便開始擔憂起來。她還記得杜滸以前的模樣。他莫不是要她也吃成那個樣子?她現在雖然是個醜兮兮的小男孩,但愛美之心還是剩著那麼一點半點的。
杜滸察覺了她的疑慮,不以為然地笑了:“你前兩年在外面盡是捱餓,錯過了長身體的時刻,現在要是再不補救,只怕連個子都長不高了。一個讓人一推就倒的小不點兒,到時能幫得上我什麼?”
況且她吃得越多,他對她的要求也越嚴格,每天的訓練毫不放鬆,花樣也越來越多,不僅有感官上的,也有體力上的。她一日下來,時常累得要命,感覺吃下去的肉都化作汗水出了,晚上也再沒失眠過。
她想問:“你什麼時候教我殺人的本事?”可是她不敢問。每次剛一流露出這個意思,杜滸就瞪她。
而杜滸則每天都像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