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揮下人搬什麼東西。有人在搬動箱籠,有人在收拾妝奩。忽然啪嗒一響,一陣濃烈的梔子花香頓時瀰漫整個房間,接著便是丫環們互相埋怨。
奉書終於明白了這不是做夢。她一骨碌爬起來。這麼快就要走了?
忽然房門開了,一個年老的僕婦朝歐陽氏行了個禮,深深低頭,猶猶豫豫地說,她在江西還有親人兒女,她這把老骨頭體弱多病,實在是怕再出遠門。
歐陽氏沒聽完,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重重嘆了口氣,叫人傳話,叫賬房給不願意走的丫頭僕役一人支二十兩銀子。話一傳出,只聽得呼啦啦的一陣腳步聲紛至沓來,竟有一多半的人前來辭行。
奉書不知所措地看著大家忙忙碌碌,空蕩蕩的院子顯得那麼陌生。那部她蕩過的鞦韆、那株她爬過的樹,還有那些被她踩過的花花草草,一個個彷彿眨著眼睛,向她道別。
她忽然一下子覺得自己長大了,抹了一把眼淚,跑回自己的屋子裡,開始收拾東西。平時服侍的小丫環已經離開了,她踮著腳開啟衣櫃,把自己的小衣服一件件抱出來。又趴到床底下,攏過來五六雙小繡鞋,用床單胡亂裹住。然後是平時喜歡的玩具、沒讀完的開蒙的書籍,母親給縫的娃娃,父親送的筆墨紙硯,睡覺時抱著的枕頭……
然後她幫著把這些東西一樣樣拖到大門外面。母親表揚了她,卻立刻又說:“咱們帶不下這些東西的。奉兒,挑幾樣物件留個念想,就夠啦。”
奉書怔住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