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湧現,杜滸的臉重新出現在她眼前。緊接著背後一聲大喝:“喂喂,光天化日的親嘴,還要不要臉?”
奉書啊的一聲驚叫,趕緊縮回來。回頭一看,五大三粗紅臉膛。石二牛正直直地盯著她呢。地牢門口堵著的那些重物,不知怎的竟讓他用蠻力扒開了。
悲痛迅速變成了一肚子氣。這年頭,想殉情都有人來搗亂!她一把抹掉淚,深深呼吸幾口,指著地牢門口,喊道:“叫你回去,沒聽見?來這兒幹什麼?”
石二牛一臉無辜,“我,我以為這兒躲著狗官呢,誰讓你老往這兒跑,入口又堵得那麼嚴實。”總算他不算眼瞎,又看見杜滸被鎖在石壁上,模樣挺狼狽,樂得哈哈大笑。
“喲呵呵,出不來了?”
杜滸方才掙扎用力,已經疲憊之極,朝他笑笑,算是打招呼。
奉書沒好氣,道:“沒鑰匙,難道你有?沒有就趕緊走人!”
石二牛卻反而湊上前去,認認真真地將那鋼鎖看了好一陣,摸著雙下巴,來了一句:“我有這個。”
說畢,手往背後一抽,竟抽出一柄精鋼大板斧,不知道哪兒掏摸來的。板斧加上他的蠻力,成了小小地牢裡殺傷力最大的東西。
奉書嚇了一跳,叫道:“別拿那東西對著我!”
杜滸卻眼睛一亮,低聲道:“兄弟,這斧子給我看看。”
石二牛得意洋洋地把板斧湊到他眼皮底下,故意鋒刃朝上,掂了一掂,想嚇他一嚇。
杜滸卻面不改色,將那斧子粗略摸了摸,沉聲道:“是個好物件兒。”抬頭朝手腕上一努嘴,“給我試試。”
石二牛逞夠了豪傑,倒有些畏縮了,收了斧子,搖搖頭道:“這,這縫兒太小,我一個手抖,就把你整個手砍下來啦。不幹,不幹。”
杜滸立刻道:“砍下手來,不怪你。”
石二牛眼睛瞪得銅鈴大:“你當真?”
杜滸笑笑:“砍下手來,我也就能出去了,是不是?”
石二牛大喜,板斧一掄,“那不如直接把你的手砍了,這個容易,我會!”
奉書氣得要踢他:“不許砍他手!你敢砍一個試試,我砍你一雙手!”
石二牛怒道:“小娘們,敢威脅爺爺!”
說話間,熱浪已經一陣陣的襲來。地牢裡的空氣重新和外面流通,愈發熱得難以忍受。三人均是汗如雨下。奉書摸了摸杜滸手腕上的鋼鎖,已經微微的溫了。
杜滸用眼神安撫她,讓她別說話,又對石二牛說:“兄弟,把你的本事使出來。成不成,在我的命。你只管放手一搏,就當積德了!”
石二牛點點頭,鼓起勇氣,將那板斧在褲子上擦了擦,吐兩口唾沫在手心,馬步扎穩,掄起架勢。
奉書嚇得不敢看。杜滸的手,血肉之軀,和那鋼鎖緊緊貼著。他就那麼放心?
杜滸微笑:“來吧。”
說畢,左手立刻捂住奉書的眼睛。奉書只聽得石二牛大喝一聲,接著是噹的一聲鐵器交響,杜滸一聲悶哼,奉書一聲尖叫。
她自己倒不敢睜眼睛了,生怕看到血肉橫飛的慘狀。直到感覺一隻手撫上自己的臉,然後,另一邊臉蛋也一熱,被整個捧了起來。兩隻粗糙的拇指,一齊擦掉她眼角的淚。
身後一聲不滿的大喝:“要膩歪出去膩歪,老子快熱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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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書側頭微笑,問道:“師父,你熱不熱?”杜滸道:“還好。”奉書道:“你不熱,為什麼額頭這許多汗?”杜滸笑著伸袖子抹了抹汗。一名宮女捧進一隻五彩大瓦缸來,說道:“這是孟府供奉的冰鎮酸梅湯,請小姐消暑消渴。”奉書喜道:“好,裝一碗我嚐嚐。”一名宮女取過一隻碎瓷青花碗,斟了酸梅湯,捧到奉書面前。奉書取匙羹喝了幾口,吁了口氣,說道:“難為他小小鄭州府,也藏得有冰。”酸梅湯中清甜的桂花香氣瀰漫室中,小小冰塊和匙羹撞擊之聲,杜滸和錢馬二人不禁垂涎欲滴。奉書道:“大家熱得很了,每人斟一大碗給他們。”片刻之間,三人都喝得乾乾淨淨。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昏昏沉沉中似乎大雨淋頭,侍欲睜眼,又是一場大雨淋了下來,過得片刻,腦子稍覺清醒,只覺身上冰涼,忽聽得格的一笑,睜開眼睛,只見奉書笑嘻嘻的望著自己。杜滸“啊”的一聲,發覺自己躺在地下,忙想支撐起身,哪知手足都已被綁住,大吃一驚,掙扎幾下,竟絲毫動彈不得。但見自己已移身在奉書臥房之中,全身*的都是水,突然之間,發覺身上衣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