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衣這次卻好像很有耐心,他虛起了眼睛,上下打量起孔玲瓏幾眼,話卻對著夙夜說:“夙夜,你就是太依賴於駱從容了,以至於在我面前沒了他,就變得跟個廢物一樣。”
孔玲瓏被他用銀絲拉著,不能回頭看不到夙夜的表情,只是她聽到司徒雪衣出廢物這個字眼,下意識就說:“做這樣的事,你也算個男人。”
這句是古往今來最能激怒男人的話了,司徒雪衣也不例外,他收緊銀絲:“姑娘,我算不算個男人,你驗證不出來。要是夙夜允許,或許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好好聊一聊。”
夙夜沉不住了:“司徒雪衣,這裡是咸陽,孔玲瓏是咸陽有名的女眷,你對她做事可得考慮清楚,她有不測,全咸陽都會震動。”
或許是有點自傲了,但孔家的話,在咸陽真的有這個資本。
何況孔玲瓏之前還做了幾樣大事,現在她在咸陽跺一跺腳,至少也會抖三抖。
司徒雪衣眯著眼睛,把孔玲瓏上下連頭髮絲都不放過地看了一遍,然後他松下手,對夙夜刁鑽一笑,整個人再次騰空,在還在地上掙扎的駱從容眼皮底下,輕蔑地飄遠了。
駱從容被恥辱籠罩心頭,他剛才受了一掌胸口現在還悶疼,以至於夙夜叫他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把孔玲瓏搶過來。
孔玲瓏軟倒在地的一刻,夙夜趕來緊緊把她抱住:“玲瓏,你沒事吧?”
孔玲瓏這才真的相信夙夜完全是個武學白痴,他連基本的三腳貓功夫都不會。看他急的蒼白臉色,孔玲瓏只好撐起腰身:“看來他也有顧慮的東西。”
司徒雪衣看著狂得很,至少他不敢在咸陽地界明目張膽惹事,他奉的,還是密旨。
夙夜沉著聲音:“他是來試探的,功力流失的事情他肯定意識到了。”
第一個就來孔家試探,把孔玲瓏渾身上下都看了一遍,自己失去功力的事情,是不是和孔家這個玲瓏有關,或者是她背後使的計。
不過孔玲瓏也不傻,她早就把府中所有丫鬟的衣裳重新換了一遍,乾乾淨淨無跡可尋。她現在有了劉大夫人這個更隱秘的臂助,她孔家的院子裡,不會留下絲毫的痕跡給人抓到。
夙夜又擔憂又慶幸:“玲瓏,司徒雪衣因為生母的緣故,生的比別的男子柔麗,他最忌諱別人把他跟女子聯絡在一塊,這次的計策,你不能再用了。”
雖然還是達到了目的,但夙夜都捏一把汗,就是他身在京城勢力最厚的時候,他都不敢去踩司徒雪衣這個雷點。
玲瓏真是好樣的……
孔玲瓏並不管司徒雪衣怎麼樣,那種情況下她是有了機會就利用,就是沒有機會她也要想辦法。
孔家沒有試出個好歹,司徒雪衣並沒有全信。他眼睛裡有危險,能做的這麼滴水不漏的,他很有心去了解那個人。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孔家那丫頭,至少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在他頭上耍陰招了。
門童進來報告,眉目清冷麵無笑影:“公子,那個老太爺一直不放棄想要求見你,很是煩人。”
司徒雪衣不屑一顧:“劉家就是沒有什麼用,這樣看來還不如一個商戶孔家。”
論計謀手段劉家樣樣都輸人,就是會學狗巴結人,一個五流家族硬是往京中上流貴族擠,司徒雪衣很是看不過眼。
他避開了劉家所有人,還指望劉老太爺能有些腦子想明白,沒想到還是慌得惶惶不可終日。
要是讓他知道流失內功 的毒藥是劉家下的,他才不會吝嗇劉老太爺,必定用密旨端了劉家。
“這段日子,只有老太爺和劉邵接近過我……”司徒雪衣眯起眼,“藥一定就下在他們兩個人中一個的身上……”
劉老太爺覺得難受,一切變故都是從劉邵昏迷開始的,他能感受到司徒雪衣對他們的忌憚,這也是正讓他惶惑不安的。司徒雪衣是司徒家族中最多疑善變的一個,有時候你還來不及想透他,就已經被他當做羽翼剪除掉,劉老太爺想到那樣的下場,就並不安心。
司徒雪衣說著就改變主意,勾出一笑吩咐小廝:“你去轉話給老太爺,就說是我吩咐,我要他把劉邵遠遠地送出府,安置到別莊。然後,讓老太爺親自來向我覆命。”
這樣的排除法才好,走了一個,留下的那一個是騾子是馬,很快就能辨認出來。
司徒雪衣未必知道有無色無味的藥香,但他一下就可以知道問題是出在能接觸到他的唯二的劉邵跟老太爺的身上。而他留下了相對嫌疑很少的劉老太爺,送走了劉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