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說能借給多少?”
“十萬。”
“啊,這麼多。”春生驚呼一聲。
“哥,他專門叮囑不讓咱說出去,畢竟他在村裡也有本家親戚的。”
“那是自然,你看我是多嘴的人?”
“只是------小飛說借錢是有條件的------”秋生吞吞吐吐。
“那是自然。他不說我也不能白借人家啊,利息算的高些無妨,畢竟對咱家有大恩。”
“他要入股。”
“入股?怎麼個入法?”
“十萬塊算作他的投資。佔六成。咱家的地算四成。”
傅春生簡直不敢相信,因為他覺著榮飛就是白送了他四萬塊。“不行,這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
“咱太占人家便宜了。有這十萬塊錢,豬場什麼都置全了,估計根本用不了。地就在那兒,哪值四萬啊。”
原來大哥是擔心占人家便宜。秋生鬆了口氣,“小飛跟我說的很多,總的就是豬場要按他的辦法建,從設計到施工他都找人來做,豬仔要到北新畜牧學校下面的實驗場買------他對品種極為挑剔。還有飼料,多了,他要寫出豬場的章程來。”
傅春生笑了,“這個小飛,幹什麼也和別人不一樣。我答應了,就算給他打工吧,不賠穩賺的買賣為什麼不做?”
不過榮飛卻比傅春生想的還要認真,關於合資辦豬場的事,榮飛起草了一份合資協議,寫明瞭豬場的投資比例,資金出處等一系列問題,他自己已經簽好了字,讓傅家兄弟在協議上也簽了字。
國慶的時候,榮飛又回來一趟,在傅家兄弟的陪同下看了正在建設中的豬場,和傅春生聊了關於發家致富後的一系列問題,其中主要是慈善問題。
“村裡開始好起來,在你們的帶動下絕對會有更多的能人想出更多的致富好招。這點我絲毫不懷疑。我懷疑的是你們捨得捨不得拿出每年所掙的錢的10%~20%捐給村裡。”榮飛正色對傅春生說。
“掙的錢捐出一至二成?捐給誰?幹什麼?”
“問的好。村裡有很多需要改變的地方,不知你們想過沒有。比如道路需要硬化,免得雨雪天泥乎乎;晚上出去黑黢黢的,應當加裝路燈;村裡的學校已經很破敗了,應當給孩子們一個更好的學習環境;民辦教師們應當有更高的收入;孤寡老人的養老問題;村民的看病問題;修建公共廁所和澡堂的問題,甚至將自來水引入各家各戶的問題;多了。”
“哎呀,你說的這些要多少錢?”傅春生一聽及傻了。別說10%,就是全捐出去,一輩子也辦不了這麼多的事。
“你一家是掙不了這麼多錢的。可是我說的都是應該辦的事,對不對?如果你辦了這些事村民們會怎樣看你?”
“會選我哥當村長。”秋生笑著說。
“春生哥,這兩年你們辛辛苦苦搞大棚菜,有沒有人說閒話?有沒有人借‘賴賬’?”賴賬是北陽方言,意思是借錢時就打定了不還的主意。
“怎麼沒有。”秋生憤憤地說,“本家就有不少呢。四小開口就要五千,就他那德行,這輩子也怕還不上。”傅家堡傅姓是第一大姓,秋生的本家當然不少,他所說的四小是個痞子,三十多也沒討到媳婦,好吃懶做,人見人嫌。
“你們的日子越好過,這種事情就越多。不知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上面講了,要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先富帶後富,最終是共同富裕。先富我相信,共同富裕就難了。解決這個難題不外兩個辦法,一個是你們建一座深宅大院,養上幾條狼狗和看家的打手,將那些耍賴賬的傢伙堵在門外。二呢,就是捐出一部分錢,消除村民的嫉妒,獲個樂善好施的名聲,透過你們的捐贈和帶動,讓所有先富起來的人都來辦慈善,傅家堡的賴賬們最終會越來越少,即使有,也會被人戳著脊樑骨罵,不自己努力掙錢而是討這個厭。你們願意選哪個?”
傅春生嘆氣,“我比你多活十幾年,反而看不過你遠。你說的我懂了,照你說的辦就是。”
“不要急。如何捐贈是個大學問。自己辦呢?你們不一定有精力,給了村裡呢,萬一被幹部們貪掉怎麼辦?難道我們辛苦掙來的錢去養幾個貪官?”
傅春生說,“你就不要賣關子了,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我的辦法就是讓所有村民都知道你們傅家捐了多少錢,準備做什麼。因為你們做的都是村民希望實現的好事,比如修路,哪個願意雨雪天兩腳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