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今他也沒有真正想明白,當初她幹嘛非要哭著喊著嫁給自己?婚後的生活,由於他的放蕩無忌,他們幾乎很少同床共枕。也許是他從來就沒有顧忌她的緣故,他甚至連她的生日和家庭背景都沒有弄明白。這種婚姻實屬少見。在監獄的時候,他曾經反省過自己,但除了他對自己的薄情寡義有些內疚以外,他實在找不出他們之間居然能夠成為夫妻的真正理由。
薛佳靈輕輕來到他的面前,將一杯沏好的龍井放在他身邊的茶几上。
“沒事吧?”她輕聲地問。
“沒事。”他心不在焉地隨口應道。
“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薛佳靈說完,緩緩走開了。
他點點頭,心裡對她善解人意的賢惠達理感到由衷的欣慰和滿意。很多女人在這種時候,總會愚蠢地刨根問底,問這問那,讓男人心煩意亂。然而薛佳靈具備了一種平常女人缺乏的靈性和聰穎。他的思路又回到了那個預審的身上,但願這件事跟他和前妻沒有直接的關係。
“你過得怎麼樣?”耿迪看著對面的前妻,有些尷尬地問一句。今天來之前他就想好了,一見面就問這句話。甭管真假,這是一句人之常情的問候。李金華呷了一口咖啡,搖搖頭,輕蔑地笑笑,說:“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也沒必要。今天我約你出來可不是談這些方面的話題。”
耿迪樂了,說:“好吧。說正經事吧。”
“那個預審在裡面可能提到我給過他錢的事。現在比較麻煩的是算受賄還是索賄。我告訴專案組,說算是‘借’的。當然,這種話連小孩子都不信。我今天來是想聽聽你的意見。”李金華為自己點上一支菸,坦然地噴出一口濃濃的煙霧。
耿迪很納悶兒,從前她是最煩煙味的。
“那就認定是他借的唄。可這事兒他自個兒要不說,誰知道呀?真傻!”耿迪不屑一顧地說。他在猶豫要不要把那位預審曾經找過他的事告訴她。
“哼,恐怕沒那麼簡單。當初他可是連人帶錢都想要的。”李金華透著一絲冷笑說。
“什麼意思?”耿迪有些疑惑了。
“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男人想要人,你說什麼意思?”李金華的神情有些異樣了。
耿迪明白了。媽的,這事兒那天預審可沒有跟他提過。他想了想,然後說:“那你說怎麼辦?”“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知道,萬一事情鬧大了,會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因為老爺子擔心拔出蘿蔔帶出泥。老頭兒最近身體不太好,心情也有些煩躁。他說如果有空,他還想見見你。對了,最近你跟譚主任有聯絡嗎?”
“沒有,好長時間沒聯絡了。”耿迪沒有講實話。因為今天上午他還跟譚透過電話。譚在電話裡告訴他,儘量少說話。畢竟離婚這麼久了。況且現在中央對反腐敗抓得很緊,尤其是對司法部門內部的腐敗更是嚴查嚴辦,已經有不少人出問題了。
“那好吧,我知道該怎麼辦了。”李金華笑了笑,掐滅菸頭。
“你打算怎麼辦?”耿迪問。
“實事求是唄。當初他給拿了錢還不算,借酒撒瘋,還非要我陪他上床。這種人留著早晚也是禍害。”李金華臉上露出一股冷酷的殺氣。
“這王八蛋是夠操蛋的。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再考慮考慮。我聽說他家裡確實挺困難的。為給他母親治病,到現在還背了一屁股債。而且萬一授人把柄,將來會不會有什麼負面影響。”
“什麼負面影響?我當初為了你,做了我應該做的事。現在我為自己在做,我咽不下這口氣,你知道嗎?他當初沒有佔到我的便宜,罵我是傻×、賤貨……你知道嗎?”李金華的眼裡有了晶瑩的淚水。這是耿迪從前不知道的。他突然有了一種對她深深的負疚和慚愧。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表明自己的態度。但他似乎對那個預審並沒有太大仇恨。他明白,做為一個有權有勢,又沒有道義的男人,這反而倒是正常的事情。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好吧,”耿迪考慮再三,說,“你要是覺得能出口氣,我支援你。那什麼,過兩天我給你拿點錢送去。可能……”
“你別再跟我提錢的事兒。我現在能養活自己。我只是希望你能想想,我們彼此到底有誰欠過誰?”說完,李金華站起來,收拾起自己手包之類的東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廳。
耿迪獨自呆呆地坐了很長時間。
卞昆打來電話。他告訴耿迪,張河林下午親自拜訪了白富貴,態度奇好無比。估計第一步算是邁出去了。耿迪的情緒並不是太高。他只是哼哼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