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利安娜,上次見到你的時候,還是一個在襁褓裡的嬰兒呢,呵呵……”黑暗中,有手伸了出來,冰涼冰涼的,帶著水的溼氣,並不噁心,卻令人從頭涼到腳。
“你是誰?為何你認識賽利安娜?”洛伊絲退了一步,可是卻避不開他的手,因為有東西將她壓住,弄得她無法自如行動。
“好過分,我一直,一直在看著你,一直到你消失和在現世出現,我還是看著你,一邊看著你,一邊折磨你,你怎麼會那麼快就忘了我的?”她認識這雙手,認得這把聲音,她的身體認得,所以她在不斷地發抖,無法出聲,也無法移動,只能任由那雙手撫摸她的髮絲,輕柔得讓人畏懼的觸感,自他的手傳遞過來,“啊,看來你還是認得我的。當初小小的你就是這樣一邊用金色的眸子充滿畏懼地看著我,一邊用抗拒不了地接近我……咦,你想問為什麼,呵呵,那是當然的。因為,製造這麼美麗的女神的人,就是我啊……”
“……製造?”
“對啊,我就是你的創造者,”聲音停了下來,帶著笑意,可是那笑卻像他的聲音一般,涼涼的,令人膽寒的,“來吧,我告訴你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就是……”
他的聲音低下來,可是那幾個字卻清晰地傳入了她的耳中。她不由得尖叫起來,不能聽,不能聽,那個名字是禁忌,不能聽,一旦聽了,她就會……不再是她了……
葛地張開眼睛,眼前是一片似真似假的白色,熟悉的書房,熟悉的玥宮,剛剛那個,是夢嗎……她把手放在臉上,覆住眼睛,長吁了一口氣,此刻,她才感到手心上一陣涼溼,原來是細細密密的冷汗沁入了身上的白衣,透著冷冷的寒意,似乎就連身體也覺得沉重起來。
很重……
不,忽然,她鬆開手指,視線向他處,房裡有人……
白色的、猶如雨絲般細絨柔軟的髮絲,就像白雪一樣鋪滿了她的床,而在她胸口處,埋著一張猶如天使般可愛的小臉,正安穩地睡著。
可愛啊……不,慢著,為何,這裡會有人和她一起……
忽然,那個可愛的少年張開了眼睛。一雙猶如寶石般幻著奇異的七色光澤的瞳眸直直地盯著她,然後,她發現那雙眼睛離自己的距離變近了,在她還沒反應的過來的時候,她的臉被某種粉嫩嫩的東西碰了一下,然後再一下,好像帶著溼溼的液體。等一下,那不會是口水吧……她愣在那裡,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時,那少年看著她,偏著頭,忽然,綻出甜美無比的天使笑容,美麗的聲音跟著響起:“洛,洛伊絲……”
“洛伊絲!”忽然,郎迪斯出現在他面前,汗水自他臉上滑落下來,似乎他趕得很急,“究竟發生什麼事?”
“郎迪斯?”她想支起身子,卻因為少年忽然抱住她的動作而往後仰,啪的又倒在床上。
“我聽到你的尖叫,就跑過來……”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和一個少年,一個赤裸著身子的少年在床上,一般人會這麼做。郎迪斯似乎也沒有反應得過來,只是呆呆地盯著那個少年:“他是……”塔郎跟著主人跑進了書房,洛伊絲揮揮手,讓他退了下去。
發現了郎迪斯,少年一邊瞪著郎迪斯,一邊緊緊地抱著她,力道大得差點要把她的骨頭給捏斷了。洛伊絲低吟一聲,啊,痛,頭痛加上肩痛,這小子快要把她給折騰死了。
白髮,七色瞳眸……“賽巴斯塔?”郎迪斯不確定地喚起昨天洛伊絲給他取的名字。
“我想,”洛伊絲艱難地從他懷裡掙出來,得以吸收一下新鮮空氣,“應該是他沒錯……”
“可是他的模樣差不多十三四歲了,才過了一個晚上而已……”郎迪斯幫忙拉起賽巴斯塔,可是他就像洛伊絲的連體嬰一樣,緊緊粘住她不放。
“這個我也不知道,為何他會突然長大了。”洛伊絲嘆了一口氣,道,“會不會是因為他被封印了太久了,壓抑的成長力一下子爆發出來了?”
“有這個可能。”幾經辛苦,終於在不傷害二人的情況下將他們分開了。“但也要等祖母大人回來才會知道。”
“誰知道她幾時會回來?”洛伊絲叨唸著,忽然,她盯著在郎迪斯懷裡不斷掙扎的賽巴斯塔,有如石化一樣,僵住了。
“怎麼了?”忙著讓這個動個不停的小孩安靜下來,他才能分神去顧及她的反應。
“他,他看上去……十三四歲吧……”過了好久,她才從石化狀態回到正常。
“嗯……”
“魔族……十三四歲都是那樣的嗎……我是說,郎迪斯,他沒有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