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白看了看褚銳,無聲地給他一個擔憂而鼓勵的眼神,離開了房間。
“該說的不該說的想必他都告訴你了吧?也好,本來我想親自告訴你的。”金隼走過來,推著他的輪椅回到房間裡:“外面太熱了,出汗的話會影響傷口癒合,還是呆在房間裡吧。”
褚銳沉默地坐著,垂著眼面無表情。
“如果你還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比如說去沙漠裡找那個恐怖分子,和他繼續談戀愛什麼的,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金隼簡單而殘酷地說,“不管你喜不喜歡,你都是我的兒子,你知道日不落將來有多少人會死於輻射病,有多少兒童會天生就有殘疾嗎?別妄想靡月人會原諒你接納你,褚銳,乖乖呆在我身邊吧,或者你會發現,武器比古董更能讓人血脈賁張。”
褚銳依舊沉默,然就在金隼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你想要什麼?”
金隼的腳步一頓,褚銳冰冷地道:“日不落的覆滅,還是鴦姬陵的寶藏?”
看著金隼瞬間僵硬的身形,褚銳的聲音越發冷冽:“當初你為什麼會讓我去沙漠探險?為什麼會讓周宴白跟著我?為什麼那天要起沙暴我的PAD裡卻沒有收到任何的天氣預警?為什麼我被日不落俘虜以後我的身份證明那麼快就換成了別人?為什麼這一切都天衣無縫?”
死寂。
“爸爸。”褚銳說,“是不是我的生命,我的價值,一直以來,就是毀掉日不落,毀掉薩倫法。黑索?”
金隼轉身,一步步走到他身前,父子二人冷然對視,良久,金隼彎腰捏住了他的下巴,看著他的面孔,說:“褚銳,你跟你的母親真像,尤其是這雙眼睛,簡直像極了,讓我總是不忍心……不忍心失去你。你們都是那麼單純,那麼平和,又那麼執著,那麼不顧一切,簡直……讓人瘋狂。”
一絲令人費解的詭異的情緒漸漸出現在他眼中,金隼眯了眯眼睛,鬆開了手,大踏步走了出去,而後,房門發出一聲巨響,被結結實實地關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收尾的時候總是很虐,唉,真不忍心啊捂臉……
悖倫
這次爭吵讓父子間的關係似乎陷入了僵局。
即使從前二十多年裡褚銳和金隼就不那麼親近,但自此以後兩人連僅存的一點親情似乎都淡了,整整一個月金隼都沒有回過別墅,褚銳也絕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父親。
褚銳開始積極復健,雖然他知道發生了這一切之後,他和黑索的婚約已經沒可能再完成,靡月人也不可能再讓他回去沙漠,但他必須離開這裡,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他也想再見黑索一面。
金隼沒有當面說過要限制他的自由,不過別墅的大門一直是鎖著的,外圍的保鏢也一直沒有撤掉,尤其是褚銳擺脫輪椅開始步行以後,人手明顯多了一些——金隼對兒子的身手很瞭解。
所以,在沒有十足的把握離開這之前,褚銳決定不做任何嘗試。
入秋以後每天早上醫生會來給褚銳做腿部復健,下午他一般會在花園裡曬太陽,天氣已經有點涼了,但太陽好的時候他會遊一會泳,水中運動讓他感覺很愜意,腿部的力量也恢復的快一些。
中秋那天褚銳照例遊了一會泳,上岸的時候感覺有點著涼,沒有吃晚飯就回房去睡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午夜,出了點汗,身體通暢了很多。
洗完澡感覺有點餓了,褚銳就下樓去找吃的,大廳裡沒有人,他穿過走廊來到廚房,找了條土司做兩個三明治,坐在吧檯邊慢慢的吃。吃了一半的時候他聽見外面的大門響了,有車子開了進來,接著客廳的門又響了,一個熟悉的腳步走了進來。
金隼站在餐廳門口,一件長風衣搭在胳膊上,臉色很差,酒氣沖天。
四目相對,沉默很久褚銳才疏遠地叫了聲:“爸。”
金隼皺了皺眉,沒有回答,眼神複雜地看著他,這種眼神褚銳從小到大看過很多次,每當喝醉酒他都會這麼看他,但今天似乎多了些東西,讓人更加難以忍受。
褚銳將盤子和杯子放進水槽,往外走去,卻在錯肩而過的時候被金隼一把抓住了胳膊。
“什麼?”褚銳面無表情地問,金隼依舊不語,闔上眼似乎在壓制什麼,手卻慢慢的鬆了。
褚銳脫開他的手離開了餐廳,往樓上走去,轉過拐角的時候聽見金隼快步趕了過來,再次握住了他的胳膊。
褚銳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一剎那想到會不會是黑索出什麼事了,心裡頓時緊張起來,直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