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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今天小區停電,老太太心浮氣躁,一氣之下就中暑了。

“真真,你媽媽身體不好,待會你順著她一點不要讓她再生氣了好不好?你媽媽雖然脾氣急了點,但也是為你好。”好脾氣的汪爸爸從來不捨得罵女兒,今天就算是女兒惹老婆生氣了,他還是軟言軟語並沒有訓斥她。

“爸,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汪真真聲音裡全是內疚。

汪真真夾著尾巴縮頭縮腦地進了社群醫院,三伏天生病的人不少,她在熱鬧的輸液室角落裡找到了她爸媽。

她媽披頭散髮的,癟著嘴巴沉著臉,她爸在一旁扇風賠笑臉,她媽仍舊無動於衷。

汪真真知道她媽還在氣頭上呢,這個時候湊上去基本上就是送死,但為人子女,老媽都氣病入院了,不來就是不孝。

她做好了被罵死的準備。

她媽一見到她出現,本來死氣沉沉的臉突然鮮活起來,那張臉上所有的情緒都寫著兩個字:憤怒!如果要用五個字來形容,那便是:極端的憤怒。

她彎腰就想脫鞋扔過來,可一想到這是公眾場合,周圍人還都是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老鄰居,閨女還沒嫁出去,丟不起這個人,於是手剛碰到鞋了,還是理智佔了上風,假裝只是拍了拍鞋上的塵土,平靜地直起腰。

山雨一定會來,但不是現在,不是這個地方。

汪真真戰戰兢兢地挪近,喏喏地喊了聲:“媽”

她媽徹底冷靜下來了,眼皮都不抬一下,頭一扭,完全無視她了。

汪真真只好苦著臉看著她爸,換來她爸愛莫能助地搖搖頭,她只好再硬著頭皮喚一聲:“媽,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她媽依舊不說話,這個時候沒有人能讓她說話。

她閉上了眼睛,一副“吵我者死”的女王架勢,老汪小汪都沒敢惹她。

汪真真預感自己的死刑被緩期執行了,因此更加煎熬。

這中間,朱仲謙又打了兩通電話過來,都被她掛了。

他只好發微信。

z先生:怎麼不接電話?在家嗎?我晚上接你吃飯好不好?

汪真真到底沒忍住,回了他四個字:吃你大爺!

一家三口沉默地掛完了鹽水,時間快傍晚的時候回到停了電猶如蒸爐一般的家裡。

門一關,她媽就臉色大變,指著正要換鞋的她大喊:“誰讓你進來的!”

汪真真僵住了,臉色很委屈,如果可以,她今天也不想進家門的。

汪爸忙上前解圍:“老婆,不要激動,醫生說了,你肝不好不能動氣的!”

“我肝不好那是因為誰?”汪媽指著焉掉的汪真真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沒出息的?早知道你現在這麼沒用,我當初還不如把你塞茅坑,啊?”汪媽媽一下子紅了眼眶,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擦著眼淚,“我都想不明白,怎麼把你寵成今天這樣子,不管你吧,這幾年你倒是瞧瞧你幹出了什麼名堂,別人家的孩子又升職又買房的,沒幾年就結婚就生孩子了,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你呢?”

“媽,對不起”汪真真見不得她老媽掉淚,但千言萬語,出口的卻只是蒼白無力的“對不起”。

汪媽顧自傷心,“今年我終於看不下去了,心想管管你吧,再這樣下去你得把自己給毀了。你以為我想讓你幹保險啊?你以為媽不知道保險名聲難聽啊,但有什麼辦法,你這兩年為了畫畫越來越不愛出門,你這樣下去,連基本的社交能力都沒有了,汪真真,你都自閉了你知不知道,你知道我這個當媽的心裡有多急嗎?”

汪真真垂著腦袋聽訓,眼眶也已經溼潤了。

母女倆的啜泣聲讓汪家的客廳瀰漫著無法言說的哀傷,汪爸爸垂手坐在一旁緘默著,家裡女人的戰爭他從來都是插不進嘴的。

汪真真擦了擦滑下臉頰的淚,在心中做下了一個決定:“媽,我真不適合幹保險,我不是幹這個的料。姑姑交代的事情我去做了,這一個月我都在同學那裡跑,但他還是拒絕我了。您再給我半年時間吧,要是這半年我畫畫還是沒有起色,明年我就找工作去,我去過正常人上下班的生活,但您別攔著我畫畫行嗎?我是真喜歡,想喜歡一輩子。”

她抽抽搭搭的,“人找到個喜歡的東西不容易。”

汪媽長長地嘆了口氣,有點任命的感覺:“隨你了。我管不動你,再管下去,我這條老命都要管沒了。”

“媽求您別這麼說”汪真真哭得更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