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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竟會歡喜如斯,難道自己,的確待她不好?

隨玉隱的腳步進去。年餘前,他也是這樣跟隨著玉隱的腳步,走入那個女子的禪房。也是這樣靜悄悄的夜,然後玉隱走出去,將房門輕輕掩上。

然後整個世界,只有他和她,她輕輕喚他——六郎。那樣溫柔,是彼岸隔世的呼喚。如許深情摯意。

玄清一個恍惚,玉隱已經坐在他面前,桌上的菜都是他平日愛吃的。玉隱抱歉地微笑,“妾身不曉得王爺什麼時候才回來,這菜熱了好多遍恐怕已經不那麼可口了。要不妾身再讓人重新做了來吧,請王爺稍候。

玄清溫和道:“不用了,這就很好。”說著舉筷嚐了一箸。玉隱仔細看著他的神情,生怕他皺一皺眉頭覺得不好。

玄清只是吃了,並沒有一絲不喜的神色,玉隱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下。舉起筷子陪著他一起用。

夜涼如水,夏蟲在草叢間的鳴叫一聲近一聲遠的傳了過來,難得和他坐的這樣近,細細看他吃飯舉筷的一舉一動,玉隱心裡反而有些不安起來。北窗洞開,偶爾一陣涼風吹過,吹得桌上一盞紅燭微微搖動,光影離合之間,他的臉反而看的不真切,有種蒙朧的溫和與哀傷,讓她長久等待的心怦然一動。

風近乎無聲,月光投注下溫柔的顏色,周遭似乎安靜得過了頭,只剩下他手中筷子上細細的銀鏈子發出細碎的聲響。

玉隱有些坐臥不寧,不自覺地伸手去撫摸鬢角十分光滑伏貼,袖子是否平整光潔。雖然這是在他來之前已經察看過無數次確保儀容美好的。玄清察覺到她的不安,抬起頭來一笑:“這衣裳很好看,很襯你。”

玉隱驚喜地笑,“真的麼?”

玄清淡淡微笑:“真的。”

她這才安心微笑。她這樣愛他,只有他說好,她才會覺得真正的好。就像那一日,他和長姊挽手走在一起,忽然目光落在跟隨身後的自己身上,見自己髮髻邊斜簪了一朵杜鵑花,隨口道“很好看”,便這樣沒來由的愛上了杜鵑,那樣柔弱嬋娟的花朵,其實並不適合用來簪戴,那日,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只是因為他說好看,於是春日裡簪在鬢邊的,永遠只是那一朵嬌弱的杜鵑。

她的目光微微黯然,只是自己再美再溫順,他的眼底心中,都只有她一個。

幾乎要落下淚來,只是這近乎良辰美景的獨處時光,這樣難得,怎能夠哭。玉隱曉得,他待自己其實並不是不好,那樣客氣,視她如正妃一樣尊敬,只要她提出的要求,他往往不會拒絕。

只是,成婚十四個月以來的每一個夜晚,除了新婚那日他在自己身邊和衣而眠,以後的日子都在永慕堂中一人度過。

幾乎每晚都可以瞧見,雪白窗紙上他如剪的身影和微默的嘆息。

和他那樣近,終究,也只是隔在天涯兩端。

這樣的距離,讓她幾乎失去希望。

他已經說過,他會待她很好,他不會再娶正妃。甚至連外間的人都傳言,他對這個出身頗有爭議的側妃這樣好,為了她連正妃也不納。可是誰曉得,他竟然,從來也不曾碰自己一下,從來都不曾。

玄清靜靜看一眼身前坐著的人,桃紅紗衣繡著淺色的繁花茂葉,衣襟上伏著亮瑩瑩的一雙碧玉蝶兒;紗衣子裡又襯了件素色絹衣,於領口交掩處露出一抹清麗的白。豔麗的服色,首飾卻是十分的簡單,清簡的碧玉珠翠零散點綴於髮髻間,唯一奪目的只是一面海棠葉形狀的通透玉佩,沉靜地伏在她的修長的頸上。

玉隱,她不是不美麗的。只是她,才是心底的那個人。

目光落在那枚海棠葉的玉佩上時,心中突然一痛,手中的筷子已經重重落在桌上。

玉隱受了一驚,忙問:“什麼事?”見他目光怔怔落在自己頸前,下意識的摸到那塊玉佩,霎時已經明白過來——海棠,那是淑妃最喜歡的花朵。自己竟然一時疏忽佩帶了與海棠有關的飾物。不由心頭陣陣苦楚,極力笑著道:“妾身疏忽了。王爺若不喜歡,妾身換下就是。”

他擺一擺手,目光已然收回,聲音暗啞,“不用。不關你的事。”

玉隱鼻尖酸楚,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是妾身不好,教王爺傷心了。”

玄清黯然搖首,“原是我對不住她。是我逼她回宮裡去的。”

玉隱低呼一聲,道:“其實那是皇上的旨意,淑妃娘娘也不能違抗的。只是皇上,他一定要您去宣旨。”

玄清一急,伸手抓住玉隱的指尖,“玉隱,她恨極了我,是不是?!”

玉隱連連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