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臉頰上輕啄了一下,微笑著道:“果然還是有你在,真好!走,我們先把她找到,然後我要告訴你好多事情,我還想聽聽你說戰場上的事情,快走吧。”
沃爾特一直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淺淺的笑意,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下一個地方是哪裡?”
“恩,我知道赫曼以前最喜歡去的地方是中央公園裡的一條小路,很幽靜、卻很美麗,兩旁的樹木常會落下葉來,鋪滿整條小路,還有一種清新的樹木和青草的味道。那裡還常會有一個野鴨子媽媽帶著它的小鴨子們過小路,赫曼最喜歡那個景象,總說看上去很幸福,等他老了,他也要帶著孩子們走在這條小路上。赫曼在臨走前就決定今後的人生要和維羅尼卡一起度過,那麼這個地方他一定也會帶她來分享的。所以我們先去那裡看看吧。”我想了想,歪著頭說道,一想到赫曼曾經笑著對我說這番話的神情,那麼意氣風發,那麼精神奕奕,而如今卻……頓時覺得自己的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沃爾特長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摟住了我的肩膀,朝著老城的中央公園走去。果不其然,我們剛走到那條小路前,遠遠地就看見維羅尼卡一個人蹲在地上,看著大搖大擺地帶著鴨小子們過路的野鴨媽媽出神。我和沃爾特對視了一眼,從他的眼神中我也看到了一種如釋重負般的放心,於是我看了沃爾特一眼,他的眼睛望了望遠處的維羅尼卡,對著我點了點頭,我便輕輕地走上前,在維羅尼卡身旁蹲了下來,伸手摟住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陪著她看著那群小鴨子們逐漸的消失在我們的視野裡。
“雲,我那麼愛赫曼,卻為什麼沒有感應到他已經離開我了呢?我總覺得他一直還在我身旁陪著我的,真的,雲,我不相信那個事實,我不相信那張紙上說的一切!赫曼一定還活著的,一定還活著。他是個從不說謊的人,他既然答應了要娶我的,怎麼會就這麼死了呢?一定是他和我再開玩笑,你說對嗎,雲?
你看,我差點相信了呢!該死的傢伙,等他回來,我要他好看!呵呵……“維羅尼卡認真地望著我,那種清澈的眼神直直地望進我的心底,讓我原本想說的話都自動的嚥了回去,那些可能聽來令人心碎但卻是事實的話我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原本我想說今天發生的一切不是虛幻的,德國軍隊裡那麼嚴格的軍紀和嚴密的軍事制度怎麼會出現誤報人員陣亡的事情;原本我想說德國士兵都有身份牌,身份證明是確確實實不會搞錯的;原本我想讓她一定要樂觀、堅強的活下去,為了死去的赫曼,還為了老年喪子的施耐德先生,可現在,看著維羅尼卡那雙純淨的眼睛,我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我張了張嘴,向著她鄭重的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是的,維羅尼卡,我也是這樣想的,那小子一定又在耍什麼鬼主意了,他那麼命大,怎麼會就這麼死了呢?上次那麼艱險,不也就這樣過來了,不是嗎?所以,你說的對,他一定沒有死,一定是軍部裡搞錯了呢!”
“連你也這麼覺得啊,所以說嘛!好朋友果然不是假的,我們還是有心靈感應的哦!等會我就回去,告訴施耐德先生,讓他不要再傷心了,赫曼一定會回來的!我有信心,我會一直這麼等下去,等戰爭結束,等他回來的!……哎?你的少校回來了啊?你看,我就說嘛,該回來的都會回來的,別忘了,我還等著你們的第一胎呢!嘻嘻……走,我們回去了!”維羅尼卡說著,將我拉了起來,笑著朝遠遠站在小路路口的沃爾特走去。
望著維羅尼卡,我幾乎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只能捂著嘴,任眼淚洶湧地在我臉上流淌, 心裡酸楚地讓我覺得自己的心就要碎了,我可以接受一個放聲大哭的她,接受一個茫然失神的她,甚至接受一個如同發瘋一般行為狂亂的她,因為我知道那是一種痛苦的發洩方式,至少那讓我知道她心裡的感受,可現在的她我又該如何面對呢?
這樣逃避現實、盲目樂觀、只活在她自己想像世界中的她,如果有一天她身邊的每個人都在用事實告訴她赫曼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事實真相讓她無法再裝作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的話,那麼她的神經可能會真的會崩潰,而我作為她的朋友,又於心何忍看著她承受比現在更加痛苦百倍的事情呢?
可她現在看上去又是那麼堅強,對生活又有了信心,我實在無法將那些真相再次放在她的面前去提醒她,提醒她她的愛人已經永遠的長眠於蘇聯的戰場,已經永遠也無法回來履行與她結婚的諾言!
人之於生命是何其脆弱,人活著都為了自己的目標,如果連活著的目標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