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驚又哭了好一會了,就讓宴寧先帶他回去休息吧。”
曲宴寧今天一反常態,在旁邊安靜了好久才說了這麼一句話,芝夜看他臉色,也不好多說,就默許了。
待曲宴寧帶著寒兒走掉之後,凌曜才悄悄對芝夜說:“陛下,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
芝夜懊悔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帶著寒兒去太學,和薛大師幾個人商量考題的事,沒注意寒兒跑了出去,就落了水。”
“今天怎麼突然想起帶寒兒出去了?”凌曜皺著眉說道。
“是我一時興起,今天早上經過御花園的時候,遇到了寒兒,就帶上了他……”
“這時間,寒兒不是要跟著太傅唸書的嗎?上書房離御花園也挺遠的,怎麼這麼巧就遇上了陛下?”
說到這兒,芝夜也覺得有些不對了,沉聲說道:“照顧寒兒的宮人都關起來了,看來要好好查查了。”
“對了,今天是誰救了寒兒?”
“是江培風。”芝夜沒好氣地說道。不知道為什麼,芝夜對這倒黴的江培風有些看不順眼,也許是每次遇見她時她那狡黠油滑的性子,莫名地戳中她的心思,讓她總有些不舒服。但芝夜還不至於讓自己的一些個人喜好影響到對江培風這個人的判斷。
“江培風?”凌曜喃喃說道,“看來倒是要好好去查查她了……”
“是她救了寒兒的話,那陛下準備怎麼去賞賜她?”
芝夜沉吟一會,說道:“還是等金殿試之後再說吧。”
芝夜沉默思考了一會兒,凌曜卻突然說道:“陛下,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芝夜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便不假思索地說道:“有什麼事就說吧。”
又過了一會兒,凌曜才說道:“陛下應該多注意一下皇夫。”
芝夜吃了一驚,這才抬起頭來,說:“凌曜,這是為何?”
凌曜咬了咬嘴唇,看起來有些為難:“臣剛才看皇夫的神色似是有異……況且,皇夫是寒殿下的生父,而寒殿下是陛下唯一的皇子……“
“別說了,朕知道了。”芝夜閉了閉眼,看起來有些疲憊,“我一直把寒兒當做你的孩子……”
凌曜這才是真真正正被震撼住了,良久,才說:“陛下……”
“陛下——”
芝夜止住了凌曜接下來的話,疲憊地說道:“我都明白的……”
一語,勝過千言。
凌曜苦澀地說道:“忘記吧,陛下,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看寒兒是多麼乖巧可愛,這也是上天給我們的禮物……”
“是啊……”芝夜臉上才浮起一個笑,“是啊……寒兒……”
作者有話要說:
☆、12
她原本已經忘了,可是現在又想了起來。
無論她怎麼想,記憶裡都是一片暈黃的暮色,彷彿浸在菊花酒裡一般的清亮幽遠。她初登帝位,感覺有天下在握的快意,也隱隱有情敵在側的憂患,但更多是年輕的銳氣和鋒芒。那是一個宴會,在金秋時節,不記得是在誰的府邸裡了,地上鋪滿了金色的菊瓣。她喝了很多,熏熏然,眼前的人物也有些搖晃。
但她還能撐得住,所以她笑,年輕的帝皇志得意滿,笑容裡又有一些謙遜的驕傲和欣悅。看著周圍的人,歡聲笑語,有的人在曲意逢迎,拍著她的馬屁;有的人小心翼翼地說著話,總希望從她這兒得到什麼好處。
她眯著眼,看著眼前的一群人,她手裡握著天下最大的權柄。她可以讓眼前的一人榮華一生,富貴鄉里,也可以讓她身敗名裂,九族覆滅。聽著那些奉承話,她並不喜悅,也不厭煩,她只是要從中細細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那些人可以為她所用,而那些人又懷有異心。
就這樣,她喝了好久好久,她記得一雙瓷白的手,拿起酒壺為她倒酒,她眼睛半合,沉醉在那風景裡。那雙手纖細修長,潔白如玉,她已分不清她是中了酒的毒,還是這雙手的毒。
如果她還清醒一些,她就記得這雙手的主人,會吟詩作畫,也能彈一手漂亮的好琴,更多時候,就藏在主人寬大的衣袖裡……還有什麼呢……除了這雙手,往上,她只記得一個優美修長的下頜,冒著點點淡青色的鬍渣;和那潔淨漂亮的脖頸,性感的喉結,隨著主人的動作一動一動……
再往上呢……她記不清了……她被人抱了起來……她努力地往上看,卻只看見漂亮堅韌的胸膛和脖頸,那雙眼睛分明漂亮得像妖精,卻像給她施了魔法,讓她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