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藻急忙收回震駭的心神,將水杯擱到了他前邊的桌上,胸口仍舊突突直跳,她心神不安地退到了一邊,目光晦明晦暗。
待秦仲國他們離席,宇慶寧便也站了起來,他正欲走到景宮眉那邊去,旁邊有人喚了他一聲。
“宇三少。”
他回頭,就看到秦優府衙內的司馬錢德賢笑嘻嘻地走了過來,旁邊跟過來的是他的獨女錢慧麗。
“錢司馬。”宇慶寧笑了笑。
錢司馬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宇三少少年本事,聽說名下打理了好幾家輔子。我這閨女慧麗聽說了,便仰仗萬分。慧麗,還不敬酒。”
錢慧麗嬌嬌弱弱地一笑,纖纖玉指端著兩杯清水酒,一杯送到了宇慶寧手中,一杯拿在手裡,她儀態萬千地抬了抬眸,“宇三少,慧麗有禮了。”
十里紅花 85 家宴後
她說著將酒舉高,笑意盈盈,眉眼之間倒有幾分清純可人。
宇慶寧偏頭瞧了景宮眉一眼,臉上維持著笑,輕輕喝了一口杯中酒,“錢小姐有禮。”
錢慧麗雙頰騰起紅暈,微微一笑道:“爹爹是名武將,素日裡對經商之事不大理會。錢府有幾家酒莊,不知慧麗是否有幸請宇三少指點幾下?”
“希望三少賞臉。如今時候尚早,不若移步敝府的酒莊好生暢談一番?”錢司馬在一邊笑說道。
景宮眉在一邊聽得撇撇嘴,要推銷自家女兒,還擺出這麼堂而皇之的理由。她心裡不屑,卻見旁邊坐著的張氏臉上更是不屑。
錢司馬是秦優的下屬,見秦府風勢轉向,他便迫不及待地去巴結秦府未來的主子,張氏能不著惱麼,她恨恨扔下筷子站起身來,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讓錢司馬那邊聽到。
“碧巧,走了。再待下去,恐怕別人更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張氏諷笑,“眼不見為淨。”
她說著涼涼看了錢司馬一眼帶著碧巧離開。
錢司馬臉上不好看,錢慧麗卻是淺淡一笑,“三少還未曾答應,可是怕慧麗會招呼不周?”
“相公,我頭好暈哦。”不待宇慶寧回答,景宮眉適時站了起來,挽著他的手臂,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掛在了他身上,偏頭看他,目光盈盈,“相公我們回去吧。”
宇慶寧輕笑了聲,左手攬住她的腰,很是親暱地將她攬在胸前,眼睛輕描淡寫地看向錢慧麗道,“我家娘子不勝酒力,今日便不叨擾錢府了。錢司馬,錢小姐,再會。”
他說著就攬著景宮眉要往花園外走去。
錢慧麗被拂了面子,也不生氣,只是笑著看他們走開,將手中的杯子塞到了錢德賢手裡。
“爹爹,今日/你可討了兩邊都不開心啊。”她笑說。
錢司馬略微踟躕,“慧麗,那你說爹爹該如何?”
錢慧麗道,“雖說風水輪流轉,不過這宇三少尚不知本事如何,爹爹身為秦州牧的下屬,方才還惹得大太太不開心,我看啊,爹爹不若辭了司馬一職如何?”
錢德賢立刻支吾起來,“這差事也挺好,挺清閒……”
“也沒見爹爹撈油水呀。何必急著巴結人家。”錢慧麗嘟了嘟嘴,“爹爹明日還是拿些禮品給大太太送去吧。若是叫大太太在秦州牧面前說了什麼壞話,小心被隨意拿捏個錯處就轟出了府衙。”
“這……慧麗,還是你幫爹爹選些禮品吧。爹爹那不好主意。”錢德賢訕訕一笑,摸了摸下巴瞥了眼自家閨女。
錢慧麗笑了笑,“爹爹哪回不是求女兒的。”
她說著,目光又望向那駐足在花園門口同別人說話的宇慶寧夫婦,偏頭低聲道,“爹爹,若是宇三少真是個有本事的,女兒嫁給他如何?”
錢德賢的臉笑成了一朵花,“有志氣。只是,你如何斷定宇三少的才能呢?”
錢慧麗嗔笑,壓低了聲音:“爹爹,就知道你是大老粗。不是說秦夫人把名下的十一間絲綢鋪子都轉到他名下了嘛。可是那些鋪子的掌櫃都是秦州牧的人,這其中難保會出岔子。若是三少一一擺平了,那他便是真有本事。”
錢德賢點點頭,“只是慧麗啊,你看這邊姑娘家那般多,你又如何能上位啊。”
錢慧麗淺笑著看了那邊竊竊私語的秦幽雲、馬俏俏、林舒真等人,漫不經心道,“那些不足為懼。我最大的敵人,恐怕就是那宇三少奶奶了。”
她笑得眉梢眼角都舒展開來,看得錢德賢心裡突突一跳。
秦蘇元目送著景宮眉她們離席,便一直關注著錢慧麗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