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少爺,那風小姐的病如何治?”
我已經不太想聽下去了,後面的話我幾乎能猜到,無非就是吃藥護心脈,不要亂動,不要受驚擾,不要受刺激。千篇一律到我幾乎會背了。
思想開始神遊,我已經在想著回到京師需要幾日時光,路上如何打發。
他站起身,輕吐了一個字,“動。”
我眨眨眼睛,開始懷疑剛才的走神是不是讓我錯失了什麼,他只說了一個字?還是個與藥無關的字?
“動?”我帶著疑問的眼神,看向莫懷旻,“如何的動法?”
清澈的目光看著我,他腳步微移,“每日後院揀揀藥,曬曬草,半月之後再診。”
不等我出聲再問,他的人影已消失在門邊,我就算此刻出聲,怕也叫不住那抹天邊浮雲的衣袍袖角。
老管家安伯對我抱歉的笑笑,“風小姐,我們少爺少言寡語,但是診病絕對不會出錯,也從未開錯過藥方,我去問個仔細,您先休息、休息吧。”
藥方,這真的是藥方嗎?
如此的匪夷所思,如此的無法理解。
但就是這樣的一張古怪藥方,反而讓我留了下來。
“小姐,我來,我來……”大呼小叫的尖細嗓音讓我微蹙了眉頭,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手扒拉上我面前的簸箕,把我剛剛分揀好的藥材又一次弄亂了。
哀悼著自己的功虧一簣,無奈開口,“你要是再這麼毛毛糙糙的,我就把你趕回家,說你阻礙我治病。”
亦蝶一縮脖子,嘟起了嘴巴,咕噥著,“人家也是不想小姐做事麼,在家中的時候小姐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到了這裡卻被當下人使喚,說什麼治病,是不是故意逗咱們玩啊?這麼多天過去了,他的鬼影子也沒出現半條。”
是不是逗我玩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喜歡待在莫府的感覺,悠閒,也很舒坦,比不上家中的錦衣玉食,也沒有一大堆伺候著的人貼身保護,我可以放任自己甩胳膊動腿,可以愜意的靠在椅子上隨便的伸懶腰,小小的院落,永遠瀰漫在空氣中淡淡的藥草香,即使是冬日,也不覺得淒寒。
曬曬藥,揀揀草,這是往昔生活中想也不敢想的事,最平凡普通人的生活帶給我的是心間小小的滿足和愜意,也是讓我決定留下來的唯一原因。
抱起另外一簍藥草倒入簸箕中,仔細的鋪平展開,動作中臉頰上有些熱熱的感覺,我伸手拍了拍臉頰,忽然頓住了。
“亦,亦蝶……”一向自詡冷靜的我此刻聲音都變了,驚疑的看著那個在簸箕中隨意翻揀著的人,“我,我是不是臉紅了?”
她抬頭瞥了眼,喉嚨裡擠出個懶懶的聲音,“嗯。”
一聲落地,懶散的丫頭猛的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比我剛才更加的激動,更加的語無倫次,“紅,紅的,小姐臉,臉紅的……”
“真的紅了?”我雙手捂著臉,不敢相信那熱熱的感覺是屬於自己臉頰的溫度。
她杏眼圓睜,小嘴張的大大的,咿咿啊啊的說不出話,索性用力的點點頭,再用力的點點頭。
不是我的錯覺,是真的!
忍不住的扯開唇角,我欣喜的笑了,笑的肆意,笑的輕快,笑的有那麼一些些的自得。
這些年,我的身體越來越冷,臉色也逐漸蒼白的嚇人,無論怎麼服藥,都尋不回記憶中遙遠的有些模糊的感覺,老覺得自己的血都凝固在身體裡了,何曾這般氣血上湧過?
摩挲著自己的臉,依然收不住飛起的笑意,我垂著頭,沉浸在興奮的思緒中。
只是這開心,還沒來得及綻放更多,就被亦蝶的一驚一乍給嚇住了。
小丫頭抓著我的手,滿臉的驚恐,“小姐,這,這老人都說,突然,突然變好,就是,就是……”
後面的話她不敢說,我已然心知肚明。
拍了拍她的小臉,我微笑安慰著她,“我現在去問問莫懷旻,讓他給診診脈,或許是他的藥方起效了。”
眼神,落在一旁那簍草藥上,心頭已然隱隱有了肯定。
輕鬆的感覺縈繞周身,竟連腳步也變的飄飄然。我一個人順著院牆的溜達,朝著莫懷旻所在的院子而去。
這裡沒有下人的嘈雜,更多了一分清新出塵的世外感覺,是我最愛的幽靜。一叢叢的藥草在深秋的暖陽中搖曳,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反射著點點金色,放眼望去,很有些滿足的感覺。
兩塊藥圃間,是一方淺碧的池水,供著藥圃取水之用,幾塊青石板隨意的搭著,勉強算是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