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身和資歷跨過那一步最少要三十大幾,不想三十歲就能過去,實在是意想不到。
“那雲南的……怎麼辦?”朱世連問道,兩年前朱建德在昆明倉促結婚,家裡根本沒有什麼準備,兒媳婦的面也是沒有見到,現在兒子當大官了,那總不能還像以前那樣兩地分居吧。
“年後我去昆明接她下來吧。”朱建德道,“既然被陸家大學錄取了,那原部隊應該會有人接替我的職位,而陸家大學要在秋天開學,我大概能有好幾個月的假。”
朱建德說道這裡,忽然聽到隔壁母親的哭泣聲,他張望了幾下,又看了朱世連一眼,方才起身走向廂房。那間本是給他收拾的房間,現在卻擺滿了皇家年禮。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家沒有好奇那些宮綢、宮緞,翻開之後摸著摸著鍾氏的眼圈就紅了。今天的這一番場景對於朱家上下來說不次於朱建德中了狀元,整家人的苦日子終於是熬到頭了。
那一次聽說朱建德不能當官只是個體育老師時鐘氏哭了,現在見朱建德真當了官鍾氏也哭了,朱建德站在門口看著奶奶和母親道:“奶奶,娘,你們這是……”朱建德進來,屋內其他人忙退了出去,他看著身著不合身新衣裳母親和奶奶正靠著床頭摸眼淚。
“我沒事,我歡喜著……,狗娃兒當大官了,娘高興,奶奶也高興。”鍾氏看著他,可剛說著高興,眼淚又嘩啦啦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看著母親哭泣,朱建德眼角也溼了,他幾年後就能做將軍了,要是以前這麼想那簡直是在做夢,可在想到為了自己唸書,家裡省吃少穿,養父連贖回祖宅的錢寄給他花了,在外還借了一萬多錢,他這個將軍怕除了老天眷顧外,還是從家人嘴裡摳出來的。
不知道怎麼勸慰,朱建德看著桌子上放的那個裝椰子的麻袋,當下抓出兩個道:“奶奶、娘,吃個椰子吧,這是海邊樹上長的果子,特別甜。”
朱建德在廂房開椰子,外面正房裡的劉壽川想著那一大串年禮,問朱代歷,“那個硫氨神肥是什麼?是肥嗎?”
“當然是肥。不過聽農技員說是很神的肥,肥力有豆餅的四倍。用的好,一斤神肥換五六斤糧。以前說技術還不成熟,要好幾年後才能拿來用來,不想現在就有了。”朱代歷道。他其實也是道聽途說。(未完待續。。)
庚卷 第五十九章 死人上
臘月的上半夜,月亮剛上來,星星還沒有出,只剩下一片烏藍的天;除了夜遊的東西,什麼都睡著了。朱世林忽然坐起身,擦著火柴,點上遍身油膩的燈盞,右邊廂房的兩間屋子裡,便彌滿了青白的光。
“孩子的爹,你就去麼?”旁邊睡著的鐘氏也醒了,她半起身對著朱世林低聲道。裡面的小屋子裡,還是一片鼾聲。
“唔。”朱世林一面聽,一面應,一面扣上衣服;伸手過去說,“你給我罷”。
鍾氏明白男人要什麼,在枕頭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個布包,交給朱世林,朱世林接了,抖抖的裝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兩下;便點上燈籠,吹熄燈盞,走向裡屋子去了。那屋子裡面,正在悉悉窣窣的響,接著便是代奮沒睡夠的聲音。朱世林拿著燈過去,低低的說道,“代奮……縣城遠,咱們還是早些去的好。……家麼?你娘會安排的”。
老栓聽得兒子開始穿衣服,料他是起來了;便出了門,走到院子裡。院子裡黑沉沉的一無所有,只有一條灰白的田坎路,看得分明。燈光照著他的兩腳,一前一後的走。待到院西角牲口房,朱世林仔細看了看那兩頭借來的還在吃草料的驢子,放心的在驢背上摸了摸,然後解了韁繩,把它們牽到院門口。趁著這會功夫,朱代奮已經起來,爺倆就各自牽了一匹驢子,打著燈籠出了院門,走上了外面的田坎。
兩人走著走著有時也遇到幾隻狗,可是一隻也沒有叫。天氣比屋子裡冷多了,地上不少地方有雪;朱世林倒覺爽快,彷彿一旦變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給人生命的本領似的,跨步格外高遠。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
朱家到縣城遠的很,不過出了家門口的臥狗山就是大道,父子倆全都騎上了驢子,月光下打著燈籠往縣城疾行,待天色大亮的時候,朱世林終於看到縣城的外牆,這個時候城門也剛剛開城,兩排巡警出了城門佔了外面的哨崗,內城裡頭放出來形形色色的人,等他們出完,城外頭那些挑著東西的鄉下人才開始進城。
朱世林以前看到巡警是害怕的,可這一次他完全是挺著胸膛走近巡警的哨崗,他期望著那些巡警會喝問他進城幹什麼,可不想那些巡警光顧著說笑抽菸,一點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