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糊塗的。”
“依你之見,人不能犯錯?”
江留醉沉默了一下,搖頭道:“人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陳若生如能及早認錯,即使後來不做那些好事,也依然是條漢子。不過世間所謂的俠客,有誰能一輩子行俠,不做錯一件事呢?”思及自身,常常以助人為己任,但越幫越忙的事屢屢發生,也是冒失之極了。
阿離喃喃地道:“蓋棺定論,有時蓋棺也未必可定論……”他的聲音輕之又輕,江留醉好奇地問:“你說什麼?”阿離忙轉過話題道:“你說得對,我不跟你爭。看你剛剛用的武功,架勢不錯,心法卻粗淺了些。”
江留醉笑道:“咦,你眼光真好,我師父也說那套心法是入門功夫,等我功力精純就要改練別的,不過他一股腦傳了十幾種功夫我還沒學會,顧不上去練更多的心法了。”
阿離搖頭道:“內功心法是根基,你多學外在的招式有何用?因小失大,得不償失。”
江留醉聞言,不服氣地止步,放下他道:“喂,我的寶相功也沒你說的這樣差,誰說就不能應付更多招式了?”
“我有一套內功心法,連氣息都可閉,拿來逃命裝死很不錯,你想不想試試?”
江留醉那日在柴家曾見靈縈鑑閉氣,大為好奇,道:“你真能在完全閉氣時出手?”
“我平素一直都無外息,你不信就探一下。”
江留醉知道他中毒後外息似有還無,不想他始終如此,對這功夫便起了一絲好奇。阿離道:“這門天元功從還虛入手,以煉己為先,練成後即可不以口鼻呼吸,純以胎息活命。此功極重根器,上上者輕易可成,不然修煉起來既長且難。只是這種人,又是萬里挑一了。”
江留醉一聽,嘆氣道:“可惜在下根器尋常,算不得上上,也罷,你讓我見識一下就是了。”
阿離搖頭笑道:“天元功純任自然,由真空煉形,講究身心清淨,無為而無不為。其實人人可練,不過成就早晚不同,你何必上來就打退堂鼓?我看你心思純淨,根器不弱,如有閒情,這一路我便傳你如何?”見江留醉要推脫,又道,“我也不為其它其他,我須依仗你避過靈山眾人。雖然你自身武功不差,但如能速戰速決,豈不於我有利?這件事兩全其美,你早早學了,彼此有益。”
江留醉本不好意思學他絕技,見他一心傳授,便道:“恭敬不如從命,請多多指點。”
阿離哈哈笑道:“好,你用心聽了——夫元氣者,天地之母,大道之根,陰陽之質。至道不遠,只在己身,用心精微,住心以神。靜心澄慮,心無滯礙,以空為本,絕相為妙。凡所修行,先定心氣,心氣定則神凝,神凝則心安,心安則氣升,氣升則境空,境空則清靜,清靜則無物,無物則命全,命全則道生,道生則絕相,絕相則覺明,覺明則神通。胎從伏氣中結,氣從有胎中息……”當下長長地誦了一遍總訣,江留醉隨他默唸一遍,但覺箇中意雖簡、字雖常,細細咀嚼卻大有奧妙。
“‘生氣之時,死氣之時’各是幾時?”
“生氣指‘生炁’,”阿離一面說,一面在他背上寫了個“炁”字,又道:“一日十二個時辰中,生炁從半夜到日中,是修煉的最佳時機,尤其要掌握一陽來複時的活子時,最為緊要。”
“‘和合四象’又是什麼?”
“眼不視而魂在肝,耳不聞而精在腎,舌不動而神在心,鼻不嗅而魄在肺。精神魂魄聚於意,就是‘和合四象’。”
江留醉點頭,一路走一路背,纏著阿離問靈山的事便少了,開口都是詢問天元功的要訣。阿離言無不盡,見他心思轉移,心下鬆了口氣。等他把口訣背熟了,也揣摩得七七八八,阿離又道:“我再傳你一套劍法如何?”
“老兄,你不會打算這一路都教這教那的吧?”
“沒什麼不好,解悶嘛。”
江留醉心想,他中毒不會燒壞腦子了吧,一味要傳功夫,倒像活不久似的。一念及此又大驚,心想萬不會如此,不過是挾技在身又動不得手,見沒架可打技癢罷了。
江留醉拒了幾回,阿離仍然堅持,只得停下腳步,放他在一塊石上坐了,朝他拜道:“你是不是想收我為徒?沒見過你這麼愛傳功夫的人。”
阿離微笑:“我見獵心喜,看中你將來必有作為,想傳你功夫又如何?”江留醉嘆道:“我是個懶散人,當不得重任。”阿離道:“你救我一場,我拿不出別的謝你,這劍法你不學也得學。”江留醉唉聲嘆氣,拜了幾拜,“我多謝你,我救人絕不圖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