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什麼,那時,她住口沒說,他不知道,現在回想起來,他有絲明瞭,是……念想。
她一直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甚至,想離開他。
他微微冷笑著,卻又依舊緊盯眾人,他再怒恨她,狠狠欺負她,也絕不能容別人欺了她。
寧王幾人相互一看,都一時驚疑,既是翹楚的東西,怎會到了太子手上,但這東西卻確實又是從太子手上扔出來……
秦冬凝眉頭一蹙,似思索起一些什麼,驀地低撥出聲,“驚鴻哥哥,我記起這笛子太子他是怎麼得來的了,他是從剛才那個少年,不,那個面紗姑娘身上竊過來的,我對這種事最是敏感,當時多看了一眼。”
她這話一出,上官驚鴻和景平等人晚來,反微微一怔,寧王、宗璞和佩蘭卻立刻恍悟過來,上官驚鴻察言觀色,見雖稍縱即逝,眾人神色卻是大變,心下一沉,寧王既為兄長,他伸手一擒,抓住宗璞,“告訴我,翹楚在哪裡!”
驚亂間,寧王苦笑,咬了咬牙,道:“八弟,你要見翹妃,跟我來。”
上官驚鴻也不打話,朝淳豐和彩寧微一點頭,“驚鴻有事在身,今日忝失禮儀,便不事招待了,來日宮宴再聚,驚鴻必罰酒三杯賠罪。”
淳豐看他謙禮,心中雖憚,卻也還了一禮,彩寧微微蹙眉,才上前一步,說得一聲“睿王”,卻見上官驚鴻已一掀衣襬,立攜寧王出了酒樓。
257
午間的陽光竟然也有絲冷。
街角,秦冬凝看著上官驚鴻攜睿王府眾人和寧王、佩蘭的身影消失在另一個衚衕入口,復回看側方衚衕深處一雙緊擁的人影。
衚衕甚深,背對她而站的男子身材高秀,將他抱住的人遮擋住,她又在這衚衕口前賣胭脂水粉的攤檔前堵著佯看,王莽剛才經過,只看了她一眼便匆匆離開,估摸此時正在找剛才“緊追蹤”睿王等人而去的方鏡,並不知道方鏡其實就在咫尺,在宗璞的懷裡。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繡鞋。
從剛才起她一雙腳就有想逃的衝動,但她不能不顧大局,不能讓王莽或任何人知道沈清苓和睿王府、寧王府的關係,寧王是她的哥哥,睿王上官驚鴻更是她最愛的哥哥。
她是秦家庶出的么女,母親是一個小官的女兒,會成為父親的妾,是因為容貌美麗。
父親多妻妾,兒女雖不多,但她也有幾位兄長和正室所出的姐姐秋雨,是以,她並不受寵,少時性格孤僻。
寧王母親麗妃是她父親正妻的姊妹,和秦家本就是姻親,寧王自小便和家中諸位兄弟姐妹相識。按理,寧王本和秋雨最親近,但父親一心將姐姐嫁給寧王,做寧王府的正妃,親上加親,姐姐也有此意,然而,寧王家中雖有小妾,遇到佩蘭之後,心裡只系佩蘭,並不同意這門婚事,不肯讓佩蘭委屈,送出正妃之位。父親無法,遂讓秋雨為妾,秋雨卻不願,私下為難佩蘭。寧王得知大怒,明言回絕父親,不管為妻為妾,一概不要秦秋雨。
從小,寧王就和她更親近,早在婚事之前,寧王已說過,秦秋雨的心太大。
因為寧王,她認識了睿王。
在少時便認識了睿王。
寧王說,小么,我八弟的妹妹已經不在,他妹妹是他心裡一輩子的遺憾,你便做他的妹妹吧。
寧王和睿王兩人情誼極深,在外人看來,睿王不過是曾對寧王舅舅——即寧王母親麗妃的兄弟有過治病之恩,兩人雖有些交情,也不過是點到即止。
實際上,睿王母親常妃和麗妃卻有性命之交。
麗妃和寧王曾患過一種類似麻風的重症,會傳染,皇帝雖對麗妃甚為愛惜,卻到底遠不及對芳菲,自不會為她深重付出,太醫說無法治癒,便將麗妃和寧王隔離在冷宮,派人侍候,卻存了任其母子二人自行生滅之意。
常妃初入宮之際,曾得性子平和的麗妃友善相待,彼時於心不忍,連續三十個日夜,不顧傳染之險,夜入冷宮為麗妃治病,國手之術,終於起死回生。麗妃銘感在心,常妃卻讓她不必相謝,也不必相厚,君子之交淡如水。
麗妃深知,常妃如此,是因為彼時皇帝和常妃因一斛珠鬧了極大的矛盾,常妃不想因為自己而誤了她和寧王的前程。
於是,麗妃和寧王病起病癒之謎,終成宮中一樁秘密。
後太醫院院正卻說,冷宮古井井沿生有千年芝參,芝參有奇效,麗妃母子常飲芝參泡浸過的井水,反治好了病。本來,不論在哪裡,忌才之心,人皆有之,覺察有比自己醫術高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