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幾乎是同時一個跨步上前,手持玉牌,恭敬俯身。兩人側目相看,眉目皆笑,但都是笑裡藏刀,針鋒相對。
朝野上下無人不知這兩人是死對頭,朝堂之上經常意見相左,就拿立太子之事,宓功頤就極力反對立公仲覲為太子。
本就頭痛欲裂的虞陽帝遇上這兩人的針鋒相對,扶住額頭,緊閉雙目不想心煩。
“兩位愛卿不必相爭,藍相國先奏。”
“是,大王。”
藍相國很是得意,宓功頤也很是禮讓。
“啟稟大王,吾國王后之位常年空缺,還望大王念在姬夫人十幾年來伴駕有功,日前又痛失愛子,晉封姬夫人為王后,以告慰公子覲的在天之靈。”
說到喪子之痛,虞陽帝更是悲從中來。他雖不喜歡這個兒子,也氣憤他偷…歡後宮的荒誕行為,但無論如何,他也是他的親骨肉,忍不下手殺他,他卻仍舊逃不過一死。
姬翎伴他多年,膝下也只有這一個兒子,那日之後,她便病倒了,再不見他。
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她心中怎能不怨?
只是,這王后之位他終究下不了這個決心。
“此事容孤再想想。”
'文'金殿上的話音才落,後殿便突然傳來喧鬧聲。
'人'“讓我進去,讓我去見大王。”
'書'內侍太監慌忙地叫道,“何人在金殿上喧譁,拖出去”
'屋'但殿後的人已經衝到了大殿之上,跪在大殿上泣不成聲。
“大王求你救救我家夫人吧我家夫人因思念愛子,已經數日不曾進食了,也不肯吃藥,長此下去大王”
剛才還恭敬俯首的藍相國,此時雙手交握在身前,挺直的腰桿,看著突然上演的好戲,臉上不似群臣那般意外與驚慌,倒是泰然自若得很。
宓功頤先是一驚,隨即便也淡定下來,微不可查地稍稍退了半步,給那哭哭啼啼的宮女讓出些位置來。
“放肆,這金殿上也是你個小小宮女能來鬧的嗎?來啊,還不趕緊拖出去?”
宮女被侍衛架著拖出了金殿,金殿上仍留下她一路的哭喊聲,很是惱人。
虞陽帝由頭到尾不曾發話,先是目露怒光,而後閉上,不願再看。
他雖病得嚴重,但不至於糊塗,怎會不知這是藍相國安排下的一唱一和的苦肉計,大殿之上這般逼他,無非就是讓他在天下人面前,無路可退。
咬著牙緊閉雙目,緊緊握住寶座上的龍形扶手,不顧那雕龍膈得手心發疼。
“準藍相國所奏。”
☆、雲中誰寄錦書來
虞陽帝咬著牙緊閉雙目,緊緊握住寶座上的龍形扶手。
“準藍相國所奏。”
這一日的早朝,立後之事就這麼被要挾著定了下,群臣退朝而出,面上表情各自精彩,皆是低頭竊竊私語。
“這姬夫人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可不是麼?不過要我說,她這般得意,還不是仰仗著藍相國。”
“這有什麼稀奇的,藍相國是她的親舅舅,藍家素來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那是因了藍家手上的兵權,想當年大王初登王位,可是靠著藍家打下不少江山,若不是如此,藍家又怎會這般風光?大王又怎會這般忌憚?”
“如此一來,藍家的勢力只怕是大了。”
宓功頤單手負於身後,走在下朝的群臣中,獨獨他沉默不語,臉上也看不出分毫情緒。
在宓功頤身旁有位好事之人,涼涼地說了這麼一句。
“護國公,這往後啊,可別再與相國抗得太厲害,今時可是不同往日了。”
沒人會把這番話當成好心的提醒,不過是幸災樂禍的諷刺罷了。宓功頤微微頷首,笑而不語,朝前的腳步未曾停。
宓家祖先是南翼國開國功臣,後被封了異姓王侯,侯爵世代相傳,到了宓功頤這一輩,被封為扶頤護國公。宓功頤與他們自然不能相同,生長於侯爵家,從小耳濡目染,知官場世道,從來榮辱不驚,不似他們這般喜形於色,有些更是難免小人得志。
心中恥笑著他們的膚淺,只是臉上未覺。
走到殿門外,扶頤護國公府的轎子就停在門外,今日府中來迎宓功頤的家中的老管家。
管家壓轎,宓功頤上前才要上轎,被身後傳來的聲音留住了腳步
“護國公留步”
匆匆而來的是內侍太監總管,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