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只當作沒聽見。
“可有天,那個養哈巴狗的丫鬟偷偷跟我說,傻子雖然沒有明媒正娶地成過親,可上趕著伺候他的姑娘卻不少,過不了多久要麼被打死,要麼被打殘了,最短的一個,不到一天就瞎了眼。朱家有銀子,死了人就砸銀子,從來沒有人鬧過事。可東昌府的姑娘都知道他這毛病,生怕被他瞧中……朱貴就這一個傻兒子,但凡他想要誰,朱貴沒有不應的。”
所以姑娘們看見他撒腿就跑。
朱貴捨得砸銀子,一般寒門小戶的人家,見到白花花的銀子哪個會不動心?即便知道把閨女送過去也是個死,可仍是經不住銀錢的誘惑。
一來二去,朱傻子暴戾的名聲就傳出去,除去那些實在不把閨女當人看,不在乎別人閒言閒語的,誰都不願意往朱傻子跟前湊。
即便去朱府當丫鬟也得小心掂量掂量。
朱貴沒辦法,就不讓丫鬟伺候傻兒子,而是僱了兩個會拳腳的護衛,一來護著傻兒子別被人劫了,二是攔著他別再沾上人命官司。
可對於傻兒子搭訕女眷,或者折騰死貓狗之類的動物,護衛卻是不管的。
薛氏雖然生養了三個孩子,可她也只有三十出頭,又長得副好相貌,還好心地把點心給了傻子。
傻子回到家就說要娘子。
護衛看見薛氏跟著二姨母一道,稍微一打聽,朱貴太太就打算帶著兒子上門相看。
果然,傻子看到薛氏就咧開了嘴。
朱貴太太明白,傻子雖然傻,可也不是見著誰都高興,得看順眼才能留在身邊,否則二話不說就動手打。
朱貴太太仔細觀察薛氏的言談舉止,覺得又溫柔又順從,是個良善人,肯定不會虧待自己的傻兒子。
二姨母一聽朱貴太太相中了薛氏,既驚且喜。
驚得是,薛氏平常很少出門,就出去那麼一次竟然被傻子瞧中了,喜得是自己家裡正犯愁,要是能得朱家相助,可不就順利解決了?
雖然蔡家也算得上東昌府的富裕人家,可跟朱家比起來卻根本不夠看。
但是二姨母又不敢私下做主,畢竟京都還有個當官太太的大姐,要是薛氏真嫁給傻子,興許會連累大姨母的臉面,到時候她兩邊受埋怨。
二姨母左思右想,又跟二姨父商議了好幾天,從賬上挪出八千兩銀子送到陸家去,說是朱家給的。
到底是財帛動人心,大姨母很快回了信,說薛氏這些年不容易,既然能夠尋到個富裕人家,讓她後半輩子享享清福吧;又說,萬晉朝雖然合離再嫁的婦人不多,可也不是沒有先例,往後少出門招搖就行;然後說蔡如嬌跟嚴清怡在京都都不錯,也結交了不少朋友,這種事不好跟年輕姑娘講,先就瞞著吧。
信裡隻字未提薛氏要嫁的人是個傻子,就好像根本不知道一般。
二姨母得了大姨母的支援,心裡頓時有了底氣,當即開口要了一萬兩的謝媒錢,除去把給陸家那八千兩的虧空補上之外,自己還淨得兩千兩。
既然收了朱家的銀子,二姨母就開始說服薛氏。
薛氏是合離婦人,需要薛青昊點頭,二姨母尋思著薛青昊年紀小,只要薛氏點頭,他肯定答應。所以,她時不時在薛氏耳邊吹風,要麼說朱家如何有錢如何良善,要麼拿著薛青昊做文章,說如果朱家能幫襯一二,薛青昊的前程不用愁,就是嚴清怡也會有副體面的嫁妝。
若非薛氏親眼看到傻子摔死哈巴狗,興許還真就被二姨母的花言巧語打動了。可她嘴拙,說不過二姨母,一口咬定等見過嚴清怡姐弟商量之後才能決定。
而二姨母覺得嚴清怡心眼子多,就想逼著薛氏點頭,還特地寫信給大姨母,讓她拘著嚴清怡。
薛氏既不如二姨母強悍,也不如她有心機,天天被關在芳園裡,差點就撐不住了,誰知道嚴清怡突然就來了。
薛氏頓時見到了救星。
一路上,嚴清怡聽著薛氏哭一陣兒說一陣兒,說一陣兒再哭一陣兒,不知不覺就回到濟南府東四胡同。
秦虎等人馬不停蹄地直接回京都,臨行前又與薛青昊約定了明年相見。
嚴清怡扶著薛氏進了家門,介紹了春蘭跟冬梅。
這大半天的工夫,春蘭兩人把院子也收拾了一遍,鍋裡也溫著水,嚴清怡伺候薛氏洗了臉,因見她疲憊不堪的樣子,勸服著薛氏回屋睡了。
春蘭小聲道:“今兒上午有兩位小公子過來了,說是姑娘的弟弟,張口要銀錢,我沒給。兩人滿院子轉了圈,還踢了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