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徐州刺史,留鎮彭城,以曇首為府功曹。太祖鎮江陵,自功曹為長史,隨府轉鎮西長史。高祖甚知之,謂太祖曰:“王曇首,沈毅有器度,宰相才也。汝每事諮之。”景平中,有龍見西方,半天騰上,廕五彩雲,京都遠近聚觀,太史奏曰:“西方有天子氣。”太祖入奉大統,上及議者皆疑不敢下,曇首與到彥之、從兄華固勸,上猶未許。曇首又固陳,並言天人符應,上乃下。率府州文武嚴兵自衛,臺所遣百官眾力,不得近部伍,中兵參軍硃容子抱刀在平乘戶外,不解帶者數旬。既下在道,有黃龍出負上所乘舟,左右皆失色,上謂曇首曰:“此乃夏禹所以受天命,我何堪之。”及即位,又謂曇首曰:“非宋昌獨見,無以致此。”以曇首為侍中,尋領右衛將軍,領驍騎將軍。以硃容子為右軍將軍。誅徐羨之等,平謝晦,曇首及華之力也。
元嘉四年,車駕出北堂,嘗使三更竟開廣莫門,南臺雲:“應須白虎幡,銀字棨。不肯開門。尚書左丞羊玄保奏免御史中丞傅隆以下,曇首繼啟曰:“既無墨敕,又闕幡棨,雖稱上旨,不異單刺。元嘉元年、二年,雖有再開門例,此乃前事之違。今之守舊,未為非禮。但既據舊史,應有疑卻本末,曾無此狀,猶宜反咎其不請白虎幡、銀字棨,致門不時開,由尚書相承之失,亦合糾正。”上特無所問,更立科條。遷太子詹事,侍中如故。
晦平後,上欲封曇首等,會宴集,舉酒勸之,因拊御床曰:“此坐非卿兄弟,無復今日。”時封詔已成,出以示曇首,曇首曰:“近日之事,釁難將成,賴陛下英明速斷,故罪人斯戮。臣等雖得仰憑天光,效其毫露,豈可因國之災,以為身幸。陛下雖欲私臣,當如直史何?”上不能奪,故封事遂寢。
時兄弘錄尚書事,又為揚州刺史,曇首為上所親委,任兼兩宮。彭城王義康與弘並錄,意常怏怏,又欲得揚州,形於辭旨。以曇首居中,分其權任,愈不悅。曇首固乞吳郡,太祖曰:“豈有欲建大廈而遺其棟樑者哉?賢兄比屢稱疾,固辭州任,將來若相申許者,此處非卿而誰?亦何吳郡之有。”時弘久疾,屢遜位,不許。義康謂賓客曰:“王公久疾不起,神州詎合臥治。”曇首勸弘減府兵力之半以配義康,義康乃悅。
七年,卒。太祖為之慟,中書舍人周赳侍側,曰:“王家欲衰,賢者先殞。”上曰:“直是我家衰耳。”追贈左光祿大夫,加散騎常侍,詹事如故。九年,以預誅羨之等謀,追封豫寧縣侯,邑千戶,諡曰文侯。世祖即位,配饗太祖廟庭。子僧綽嗣,別有傳。少子僧虔,升明末,為尚書令。
殷景仁,陳郡長平人也。曾祖融,晉太常。祖茂,散騎常侍、特進、左光祿大夫。父道裕,蚤亡。景仁少有大成之量,司徒王謐見而以女妻之。初為劉毅後軍參軍,高祖太尉行參軍。建議宜令百官舉才,以所薦能否為黜陟。遷宋臺秘書郎,世子中軍參軍,轉主簿,又為驃騎將軍道憐主簿。出補衡陽太守,入為宋世子洗馬,仍轉中書侍郎。景仁學不為文,敏有思致,口不談義,深達理體;至於國典朝儀,舊章記注,莫不撰錄,識者知其有當世之志也。高祖甚知之,遷太子中庶子。
少帝即位,入補侍中,累表辭讓,又固陳曰:“臣志幹短弱,歷著出處。值皇塗隆泰,身荷恩榮,階牒推遷,日月頻積,失在饕餮,患不自量。而奉聞今授,固守愚心者,竊惟殊次之寵,必歸器望;喉唇之任,非才莫居。三省諸躬,無以克荷,豈可苟順甘榮,不知進退,上虧朝舉,下貽身咎,求之公私,未見其可。顧涯審分,誠難庶幾,逾方越序,易以誡懼。所以俯仰周偟,無地寧處。若惠澤廣流,蘭艾同潤,回改前旨,賜以降階,雖實不敏,敢忘循命。臣迕違之愆,既已屢積,寧當徒尚浮採,塵黷天聽。丹情悾款,仰希照察。”詔曰:“景仁退挹之懷,有不可改,除黃門侍郎,以申君子之請。”尋領射聲。頃之,轉左衛將軍。
太祖即位,委遇彌厚,俄遷侍中,左衛如故。時與侍中右衛將軍王華、侍中驍騎將軍王曇首、侍中劉湛四人,並時為侍中,俱居門下,皆以風力局幹,冠冕一時,同升之美,近代莫及。元嘉三年,車駕徵謝晦,司徒王弘入居中書下省,景仁長直,共掌留任。晦平,代到彥之為中領軍,侍中如故。
太祖所生章太后早亡,上奉太后所生蘇氏甚謹。六年,蘇氏卒,車駕親往臨哭,下詔曰:“朕夙罹偏罰,情事兼常,每思有以光隆懿戚,少申罔極之懷。而禮文遺逸,取正無所,監之前代,用否又殊,故惟疑累年,在心未遂。蘇夫人奄至傾殂,情禮莫寄,追思遠恨,與事而深,日月有期,將卜窀穸,便欲粗依《春秋》以貴之義,式遵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