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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三天兩頭的批鬥把俊俏的少婦折磨得幾乎不似人形,要不是看著只有三歲的兒子,少婦早就自殺了。在批鬥中,少婦經受不住折磨,交代了更多的歷史問題。原來那少婦的丈夫的父親本來就是國民黨高階軍官,當時匆匆撤退到臺灣,沒有把兒子一起帶出去,後來兒子才在文化大革命開始後不久乘著混亂成功偷渡到臺灣,與自己的父親相會,並很快加入了國民黨,受到了重視。那位丈夫確實曾經來過信,深情地說等大陸情況稍微安定就想辦法透過香港接母子倆人出去一家團圓。不過每次臺灣來信都是透過一位叫周玉書的政府官員轉過來的。

瘋狂的造反派們更加變本加厲地折磨少婦,有一天少婦實在是無法再忍受,在最後崩潰前,提出讓造反派找周玉書來解釋。少婦說,當時丈夫偷渡前曾經經常和政府的周玉書來往,少婦也不清楚丈夫與周玉書的關係。但想,既然政府的官員經常和丈夫來往,那麼也許丈夫並不是象造反派說得那麼反動。造反派頭子根據少婦提供的電話發現周玉書是中共中央調查部的秘密情報幹部,也不敢造次,就把周從西苑找過來,當時就當著幾百位群眾的面,質問周玉書是否認識少婦的丈夫,是否可以證明他不是臺灣國民黨特務。周玉書當時木然地站在審判臺旁邊,一會看看臺下的幾百個魚目混雜的群眾,一會把視線轉移到凶神惡煞的造反派那裡,但就始終迴避少婦那祈求的眼光。

大概過了好一會,造反派催了好幾次,周玉書才咬了咬牙,說:“我根本不認識她的丈夫!”說罷仍然不敢看那絕望的少婦一眼。造反派一聽就來勁了,覺得受了少婦的作弄,當時就一頓拳打腳踢。可憐那少婦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竟然絕望到忘記了呼痛。造反派一看,以為打得不夠狠,就更加兇殘地折磨少婦。

周玉書幾乎是拼了命一路奔跑回撥查部總部的,他馬上寫報告請示領導,可是領導在農場,哪裡是一天半月可以得到答覆的?就在當天晚上,肆無忌憚的造反派輪姦了那位少婦。少婦是早上六點鐘上吊自殺的,死的時候悽慘地起祈求老天爺和造反派放過她那只有三歲的孩子。

“那孩子後來怎麼樣?”楊文峰心情沉重地問。他想起來自己那時也是和少婦的孩子一樣大的時候,父親也是在受到批鬥。

周阿姨眼裡的淚水只打轉,神情悲傷地說:“那孩子母親家的親戚都在四川,父親家的親戚都在臺灣,孩子沒有親戚收養,寄託在街坊鄰居家,據說不久就找不到了,到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想大概死了吧,那個兵荒馬亂的年頭…………”

周阿姨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出來,象斷線的珍珠一樣,楊文峰急忙遞過紙巾。

“這就是你周伯伯保密把人害死的故事!”周阿姨說周伯伯,而不說周局長,也許是想讓楊文峰感覺到周局長人性的一面。楊文峰並沒有注意到,急切地問:“後來呢?”

“後來,”周阿姨瞄了一眼臥室的門,顯然是怕周局長聽見,然後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說:“八十年代國家安全部成立後,你周伯伯才有機會在海外同那位少婦的丈夫見面,見面 後,大家還沒有開口說話,那位丈夫突然憤怒地伸出手使勁地抽你周伯伯耳刮子,你周伯伯嘴角都被抽流血了,可你周伯伯不但沒有吭聲,而且當場跪在那丈夫面前,那位丈夫打完後傷心地痛哭起來,這一哭就是三個小時,你周伯伯就這樣跪在那裡整整三個小時 ……………”

“其實從那天少婦自殺開始,你周伯伯就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外面的人不管怎麼說,也傳不到我們的耳裡,可是當時連部裡的同志都有看不起你周伯伯的,說他為了保護自己,劃清和那少婦丈夫的關係,人格低下 …………當然,好在部裡的領導都理解,當時那少婦的丈夫邊哭邊喊道‘周玉書,你你你…………,在我和我的妻子兒子之間你不懂得要保護誰嗎?柔弱的婦女和天真的三歲幼兒呀,難道你是鐵石心腸?難道你除了保密都沒有人性了?難道…………’”

“周阿姨,”楊文峰怕周阿姨太激動,吵醒了寢室裡的周局長,聲音柔和地輕輕喊了聲周阿姨,等周阿姨回過神來,楊文峰接著說:“那丈夫真是好男兒一個,他責怪當時周伯伯為什麼不乾脆承認自己是中央調查部秘密派遣到臺灣去的情報員,如果當初周伯伯說穿了這個絕密,那麼那少婦當時不但保住了清白和性命,而且按照我黨的規定,她當時就可享受烈士家屬應該享受的所有待遇。當然如果在那種場合承認少婦的丈夫是調查部的情報員,以當時臺灣的政治狀況,那少婦的丈夫就算不經過任何審判都可以以‘共匪’或‘共諜’處死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