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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部分

,而您們這些不守規則的人所說的古聖賢說的,常常是你們自已篡改後、符合你們自己心願的理論!“

趙興說的那些過於遙遠,過於高深。王穎與董必不懂,他們也不可能懂。因為在他們的世界觀裡沒有妥協,只有“反對敵人所贊成的,贊成敵人所反對地”鬥爭觀念,聽到手裡捏著他們小命的趙興辱及他們尊敬的老師王安石,董必最先想到的是發怒。

這要是在京城,董必早已經跳起來,吆喝一幫同黨上前打殺趙興……但這是在廣東。誰打誰還不一定呢。

況且新黨的學問裡講究服從。趙興是廣東之主,究竟該不該與主官相拗……似乎王穎的學問裡是不容許這麼做的!

王穎還在猶豫,趙興不會等他反應過來再談,他沒容王穎多說,又隨手丟過一份邸報,笑著說:“這是最近地邸報,你看看吧,那上面說的很有意思——比如章回到了環慶。開始重新發動對西夏的反攻;環慶第二將張誠突入西夏境內偵查,路遇大股夏軍,不慌不忙徐徐而退……還有,河東路殿帥折可行自秋至今,僅僅三個月,就斬殺超過兩千名西夏金兵。”

董必待在廣西,朝廷邸報這東西已經許久沒摸過了,他翻動了兩下。停下手來。瞪著趙興,心裡琢磨著該怎麼反擊。^^ ^^趙興一擺手,吩咐從人:“給董察訪搬邸報來,把這兩年的邸報都搬來,還有《資治通鑑》也搬來。”

司馬光的《資治通鑑》也在查禁之列,董必臉色一變,正準備駁斥,趙興已抱著膀子,慢悠悠的說:“董察訪,你可細細翻一翻,這《資治通鑑》上、這邸報上,可有我廣南的訊息?”

董必已經被趙興牽著話題奔波不定,他不知道趙興問話的意思,只是在使勁地想。王穎似乎有過被趙興摧殘地經驗,他翻著白眼,陰陽怪氣的說:“大人交代給下官的任務,下官已經完成了——《資治通鑑》上,一百多頁也只能查到一條廣南的訊息,但每每只有寥寥數語。邸報上,這兩年只有一條廣南的訊息,也就是大人遭遇海盜,突入占城國抓捕盜賊的訊息。”

趙興點了點頭,別有意味的提醒:“兩位察訪,廣南為什麼是偏僻之地,這就是原因。《資治通鑑》上翻一百多頁,才能找見一條廣南的訊息,邸報上連續兩年,只提了閒話一句。廣南有什麼大事,沒人在意!”

這句話董必聽懂了,這是威脅。

趙興在赤裸裸地威脅這兩個人。

到了廣南後不久,董必已經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傳說中民風兇悍的兩廣地帶,幾乎找不見一個盜匪,而海上更是蹊蹺,來往的大宋商船耀武揚威,別說海盜了,連海鳥都不敢招惹宋船。因為宋船上對床弩等致命武器的限制已開始解除,那些宋船沒人招惹,還時不時的射出成群的弩矢訓練射程,怎麼會有海鳥歇息?

而往深裡想,當初海盜到伶仃洋口招惹趙興,就更令人詫異了。

再經過海南島的驚嚇,董必已經完全清楚:這廣州最大地海盜就是眼前這位經略使,他才是整個南洋海域地海盜頭子……然而,這事是朝廷拿錢,大家歡喜的事情。若朝廷不承認廣州海面有海盜存在,則意味著趙興攻擊占城國地理由就不存在了,那麼,朝廷就需要把占城國的財寶重新吐出來,歸還人賓童王,而這點,是朝廷打死也不肯的。

如此一來,董必這位察訪使哪怕在廣州家門口遇海盜。朝廷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而他本人為了和朝廷保持一致,也只能咬著牙承認廣東確實遭受過海盜襲擊。於是,若他不順著趙興的意思,坐舟被“海盜”擊沉了,連伸冤都無處可去。

剛才,趙興又談到了另一個威脅:廣州是傳說地瘴癘之地,由於資訊傳遞的遲滯,朝廷向來不太關注這裡的情況,邸報上、資治通鑑上對廣南的漠視就是明證。便是這兩位官員死在任上。朝廷會認為是平常的病故,連邸報上都不屑於刊登,而史書上更不會關注。

只要趙興每年給朝廷正常提供賦稅,朝廷會像往常一樣,完全忽視這片“指射之地”上發生的大小事件。

人生最可怕的就是生死被人漠視、遺忘。

董必還在琢磨,王穎在心裡不甘吶喊:“舊黨,趙離人絕對是個舊黨。枉費朝廷大臣還老拿他說事。認為他在舊黨得勢的時候不忘改革,是新黨的南方旗幟,原來他骨子裡面是個舊黨。他罵王荊公了,罵王荊公是豬!……我,我該怎麼辦?”

王穎想到這裡,嘴裡發苦——趙興是新黨干將!這話是誰說地?是現在的新黨領袖章。否定章的結論就是否定新黨,新黨能允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