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的精力同自己的生活條件完美地協調之前最後一次奔湧的產物。這是一場全面的勝利,它開始了最後的偉大和平。這歷來就是人類的精力在安全環境中的最終歸宿,它沉灑於藝術,沉灑於色情,然後就是消沉與衰退。
“即使這一追求藝術的衝動也終將消失,它在我看到的時間裡幾乎已經消失。用鮮花修飾自己,在陽光下跳舞唱歌,這就是他們僅剩的全部藝術精神,僅此而已,甚至連這種衝動最後也會衰退成自我滿足的消極行為。我們一直在痛苦和需求的這塊磨石上接受磨鍊。可在我看來,這塊可恨的磨石終於在這裡破碎了!
“我站在越來越黑的暮色中,心想我用這一簡單的解釋掌握了世界的奧秘——掌握了這些有趣的人的全部秘密。他們為抑制人口增長而發明的節育方法可能太成功了,他們的人口不是保持穩定,而是減少了。這可以用來解釋那片廢墟。我的解釋非常簡單,似乎也有道理,就像大多數錯誤的理論!”
第五章
“我站在那裡思索著人類這一過於完美的成功。一輪滿月從東北方的銀輝中升起,歡快的小人不再在山下面來回走動,一隻貓頭鷹悄然地飛弛而過。我在夜晚的寒冷中瑟瑟發抖,於是決定下山去找個睡覺的地方。
“我尋找我熟悉的那幢建築。這時我的視線落到銅座基上的白色斯芬克斯像上。塑像在漸漸明亮的月光下越來越清晰可辨,我可以看清靠著它的那棵紙皮燁。杜鵑花纏繞在一起,在銀色的月光下變成黑乎乎的一團,還有那片小草坪。我又瞅了瞅那片草坪,一種難言的疑惑油然而起,我的心都涼了。‘不,’我勇敢地對自己說,‘不是這塊草坪。’“可就是這塊草坪,因為斯芬克斯像生麻瘋病似的白臉是朝著它的。你們能想象我再次確信草坪沒有搞錯時的感受嗎?你們肯定不能。時間機器不見了!
“像臉上猛捱了一鞭,我可能會就此失去自己的時代,被孤立無援地拋棄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想到這裡,我渾身發抖,感到自己的咽喉給卡住了,透不過氣來。我頓時驚慌失措,大步朝山下衝去,下衝時摔了個倒栽蔥,把臉都劃破了。我顧不上止血包紮,躍起身繼續往下跑,熱乎乎的鮮血順著臉頰和下巴朝下流。我~邊跑一邊對自己說,‘他們只是把時間機器搬動了一下,把它放到路邊的灌木叢中去了。’可我的兩隻腳還是拚命奔跑。極度的恐懼往往使人頭腦清醒,一路上我也完全清楚,這樣的自我安慰是愚蠢的,我的本能告訴我時間機器已經到了我找不到的地方。我感到呼吸困難,想從山頂跑到這塊草坪,2英里的路我大慨只用了10分鐘的時間。我已不是年青人,可我一邊跑一邊還在浪費力氣,大聲詛咒自己愚蠢,竟信心十足地留下了時間機器。我大聲呼喊,可聽不到一聲迴音。月光下的天地裡,似乎沒有任何生命在活動。
“來到草坪前,我最擔心的事情成了現實。時間機器已無影無蹤。我面對黑乎乎的灌木叢中的這片空曠地,頭暈目眩,渾身冰涼。我繞著草坪死命跑,好像時間機器就藏在哪個角落裡,接著又突然停住腳步,兩手緊揪頭髮。銅座基上的斯芬克斯像俯視著我,那張麻瘋病似的瞼在月色下顯得又白又亮,它彷彿在嘲笑我的沮喪。
“如果不是我覺得這些小人缺乏體力和智力的話,我一定會想象他們把我的時間機器放到了有遮擋的地方並以此來安慰自己。可讓我沮喪的是,我感到這裡有某種未知的力量,我的發明物就是在它的影響下消失的。然而,有一點我是確信無疑的:除非別的某個時代有它的複製品,否則這臺時間機器是不會在時間裡隨便運動的。機器上的槓桿——我以啟示範給你們看——可以防止任何人移動機器時在上面做手腳。如果說機器移動了位置並且被藏了起來,那它只會被藏在空間裡。可到底會在什麼地方的空間裡呢?
“我想我當時一定有點發瘋了。我記得我繞著斯芬克斯像在月光下的灌木叢裡衝進衝出,把一隻白色的動物嚇了一跳,我在昏暗的月光下以為是一隻小鹿。我還記得,那天深夜我用拳頭揮打灌木叢,直到我的指關節在斷樹枝上劃得鮮血直流。之後,我痛苦萬分,哭著罵著來到那幢巨大的石砌建築裡。大廳裡黑幽幽的,無聲無息,我在高低不平的地面上一滑,跌倒在一張石桌上,差點把我的小腿摔斷。我劃亮一根火柴,走過積滿灰塵的窗簾,這窗簾我已跟你們講過。
“走過去時我又發現了一個大廳,裡邊鋪滿了墊子,大約有二十幾個小人睡在墊子上。我這次是從寂靜的黑暗中突然出現的,嘴裡嘰裡咕哈,手中還“啪”地劃亮了一根火柴。我肯定他們一定覺得我這第二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