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垸小區多名居民報告:三巷中段張某兒子“五一”結婚,將有很多在疫區打工的朋友到場賀喜,怕把冠狀病毒帶到香垸這塊人口密集的地方;
杏樹畈道口發現一無名男屍,火化時發現其口袋中有廣州住宿發票,恐為染非典而死,殯葬場工人四散而逃;
銀洲鎮寶壩村民某某報,該村在北京豐臺區某廠打工者近20人,因廠子附近出現非典病人,為避災,與A市籍的同廠打工者一行90多人,包乘2輛大客車,正風塵僕僕、歸心似箭地向A市開來……
險情多而雜亂,情報虛實難辨,東放一炮,西響一槍,我周身的神經“哧哧”冒煙,顫顫欲折,億萬個腦細胞脹鼓鼓、勁抖抖的,快速高效地運轉起來,反應也格外地敏捷。拿方案、提對策,經請示指揮部領導定奪,一個個指令隨著一束束電波射出去,好似一箱箱混凝土一袋袋沙包投向潰口,投入管湧,更像一顆顆手榴彈一梭梭子彈向隱藏在濃霧密林中的頑敵擲去掃去。
5.用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市委市府召開第二次全市防治非典工作會議。因人太多,放在市府賓館會議廳進行。各鎮(街辦)黨委書記、鎮長(主任),分管的副鎮長,派出所長、衛生院長,市直各委辦局一把手,中央、省、峽江市駐A市單位一把手、市直醫療衛生單位負責人和市直各學校校長共計300餘人參加,會議廳里人頭攢動,人頭上方籠罩著一種悲憫氣息和無奈氛圍。然而,最後一項議程——方書記講話卻似一聲炸雷一勾閃電,一掃陰霾,令人為之振奮:
“衛生部長撤了,北京市長撤了,你們說這還是小事嗎?!中央、省市不斷髮傳真下來,一道令牌接一道令牌,再不警醒,再不奮起,那你簡直不配當共產黨的官,不配當管理者!要全黨動手,全民動員,全力以赴打好這一仗。這不僅是衛生的事,也不僅是政府的事,黨委的事,更是我們自己的事,關係到你,關係到我,關係到他。所以我們要迅速從我做起,從身邊做起,從今日做起,‘全民皆兵’把鬼子趕得跑,把蔣介石反動派推得翻,難道把它這一丁點病毒抗擊不了?!哪裡有嫌疑,哪裡有險情,就撲向哪裡,打向哪裡,看它往哪裡逃!”
……
“嘩嘩啦啦啦”,與會者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這發自心底、發自會議廳每個角落的掌聲,潮水般席捲全場,力擊樓頂,把些個悲憫氣息和無奈氛圍掃了個光。
借全市會議東風,張市長一回指揮部,立即邁出前線指揮的執行步伐。又在各有關局抽來一批年富力強的負責人,組成6個督查組,分赴各鎮,各道口,各車站、各重點部位督查。在鄭局長提議下,張市長拍定,指揮部機關下設綜合組,疫情處理組、醫療組、宣傳組、後勤保障組、專家組,明確職責,固定辦公,每日碰頭。
各組一投入運轉,即以指揮部名義,向各鎮(街辦)、各部門下達一道道堵源、治本的指示:
所有網咖、歌舞廳、麻將館、茶座、咖啡館、包括美容美髮廳(理髮店除外)等,公共娛樂場所一律暫停營業;
防治非典期間,停發《結婚證》,停辦結婚登記手續;
取締“單麻”,三輪“麻木”不準到城外拉客;
賓館、飯店、招待所對外來旅客一律實行登記查體報告制度;
關閉所有小旅社、旅館、出租屋、居民家庭客舍;
中小學校謝拒外人進入,學生每日晨檢,量體溫、服預防藥;
自來水公司、水廠的末稍供應水中氯須達。
對上述批示的貫徹落實情況,由各督辦組明查暗訪進行考核、督辦,隨時報防治指揮部指揮長乃至方書記。
A市的1300多平方公里土地上,處處響起“降妖”號角;A市51萬人民,人人爆發起“抗非”活力。
“用我們的血肉築起銅牆鐵壁,把那非典魔疫殺它個不留寸*羽!”
指揮部依然鎖定著那兩輛大客。一支近百名的返鄉大軍,從有非典的地區逃出來,其中又有人稱“廠附近發過非典”,誰知其間潛藏著什麼危險?
鄭局長責成我召開專家組會議商議對策。專家們平時文質彬彬,今日一個個被這重大險情激得像羽毛勁豎的公雞。
鄭局長則一個一個地打電話,緊緊抓住他的“摩托羅拉”,似乎一鬆手就會讓那兩輛車逃掉。一位外號叫“黑子”的打工農民,因為腰裡別了個“全球通”,成了我們局長的冤大頭,不知要花去多少電話費。
夜12:05,市委常委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