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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一個東西,卻是一塊鱗片。我心裡猛地一顫,那鱗片竟然與我口袋中那片一模一樣,正在愣神,突然自海面濃霧深處傳來一陣馬達聲,緊接著就聽到幾聲槍響,像是有個東西被打中了,“吱吱”地亂叫,竟然是摻雜了幾分人聲。

我趕忙把手裡的鱗片捏在手心,朝他們招呼了一下,走,回去。

聽那槍聲並不是像我們手裡的散彈槍一般的動靜,而是部隊的制式步槍發出來的。先前面館的老頭說是被軍方封海了,那肯定就是巡邏的軍用艇。我們手裡都拿著槍,自然不好再在這裡逗留。

原本我還想讓老九他們把槍帶回去,我再看看情況,卻突然想起這咬死那羊的怪物能上岸,誰知道這大霧裡還藏著多少。小桃他們還在店裡吶,心裡確有些放心不下,當即讓阿十五拖著那頭死羊,我們一行回到店裡。

小桃正緊張地站在門口等我們回來。看到我們回來,她直接跑過來撲到我懷裡,說是聽到槍聲了。看著她一臉煞白,我安慰了幾句,讓阿十五把那死羊拖到店裡。

王富貴見到那隻死羊,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我又把手裡的鱗片遞給他。他沉著臉久久沒有說話。這時候那麵館的老闆湊過身來,一眼看到那隻死羊,驚得“啊”了一聲,隨即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指著那羊,哆嗦道:“這,這是我家的羊。”

“你家的羊?”我趕忙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問他,“你好好看清楚。”

老頭哆哆嗦嗦地指著那死羊頭上的一撮被染成黑色的羊毛,情緒有些激動:“你看看,你看看,這是我親手做的記號。這可是我唯一的一頭種羊啊,可怎麼就這麼死了?”我伸手摸了一下那撮黑毛,上面黑色的染料粘在我手上。我聞了一下,像是墨汁,的確是人為染的。我掂量著能說的,大體跟他說了一下剛才的情況。

老頭聽我說完,枯瘦的身軀抖動得像是一片秋風裡的樹葉。他老伴也一臉驚慌地站在他旁邊,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完了,完了……這是海龍王派夜叉來報仇來了。”他們說。

海龍王報仇?我琢磨著他的話,跟王富貴對視了一眼。王富貴若有所思地一歪頭,不知道他想的是否跟我一樣。我伸手把老頭攙起來,說道:“大爺,您甭著急。這樣吧,這羊就當賣給我們了。”我讓小桃拿了些錢過來,遞給老頭,“您拿這錢去,再買頭新的種羊。”

“這怎麼使得?”老頭回過神來,趕忙推辭道,“海龍王要收走的東西,我怎敢……”我把錢塞到他手裡,說道:“什麼海龍王不海龍王的。大爺你就放心拿著。”我指著地上那隻死羊,“這隻,就賣我們了。你給我找個編織袋給我裝起來。”

“客人,”老頭一臉的為難,捏著手裡的錢,“不是我老漢不想賣給你,只是實在是不能賣啊。海龍王要的東西,他派了夜叉來拿,要是拿去了還好,自然不會再來找我們;可是卻又被你們半道給截回來了,你們這是害了老漢啊。海龍王要是發了怒,那可不得了了。所以這羊,我還是得給海龍王送回去啊!”

靠海吃飯的人大都迷信,他們深信在大海里住著一個龍王,龍王掌握著他們的命運,他們出海的收成、安全和方向。他們的一切皆取自大海,皆是龍王的賜予,於是他們便虔誠地供奉著它。我羨慕他們這些有信仰的人,他們心裡有個神,堅信自己的供奉會換來和順安康。就像眼前的這個老漢,他天真地以為,把這頭死羊再扔到海里,那個海龍王派來的所謂夜叉就會放過他了。

我嘆了一口氣,點頭答應。老頭見我答應了,有些躊躇地想把錢遞還給我。我笑著說:“大爺,咱們爺倆有緣分,這錢您就拿去買羊吧。”

老頭趕忙推辭道:“這多不合適的。”

“這樣吧,我們還得在這住幾天,可能還得麻煩您管我們飯,您這海鮮麵可真不是蓋的。”我笑著拍了富貴一下。富貴趕忙也打了個哈哈,口中稱是。

老漢聽我這麼說,才放心地把錢揣起來。外面的霧氣還是沒有散盡,一時還不能上路。我朝外面看了看,問老漢:“大爺,一般這樣的霧,得多會兒才能散了啊?”老頭正找了個編織袋,讓阿十五幫他把那死羊裝進袋子裡去。聽到我問,他看了看門外,說道:“這麼大的霧倒是少見,少說也還得三四個小時,也有可能一天都不散。”

“那這附近有什麼能住下的地兒麼?”我問老漢,“咱們村裡不是都開始搞旅遊了麼?看看有什麼相熟的漁家小賓館什麼的,能裝下我們這些個人的。”

“那甭找,老漢家就能住下。”老頭把死羊裝到口袋裡,吃力地想扛上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