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的大旅行包,嘴裡嘟嘟囔囔地說:“肘……”
“吃飽了?”我一下子被她逗樂了,學著她的樣子說,“行,咱肘。”
我伸手抓起外套剛要穿,“啪”地從外套裡掉下來一個東西。我撿起來一看——日記本。我拿著日記本有點發呆,心想它怎麼會跑到我衣服裡來?
“介是啥?”小桃嘴裡的包子還沒嚥下去,看我拿了本日記,就有點好奇地問。我把日記遞給她,問道:“你見過這個東西麼?”
她接過去看了一眼,一下子被包子噎住了,在那噎得嗚嗚直叫。我趕忙拿水讓她灌了一口,同時幫她捋了捋背。她好不容易緩過來,驚訝地指著上面伊笑升三個大字說道:“這不是我爸的名字麼?”
看她的樣子好像是真的沒見過這個日記本,伊山羊可能不想讓小桃摻和到這些事情裡。他們兄妹從小相依為命,相互都很依賴。伊山羊從小就把小桃保護得很緊,生怕她磕著碰著。他那些年那麼拼命賺錢也是為了要給妹妹一個好的環境,把她送出國自然還有安全方面的考慮,說白了玩古董就免不了跟黑道白道打交道,不一定什麼時候得罪了什麼人,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危險。這些年在這行子裡摸爬滾打這麼久,我著實經歷了不少事,也見識了不少事。
“先收起來,等一會兒再看,剛才我也在找它。最近發生了些事,可能這本日記能告訴咱們點什麼。”我穿上外套,拿出頭盔遞給她一個。她接過去,有點躍躍欲試地說:“哥,咱們要騎摩托車啊?”
我點頭。她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央著要自己騎。我問她會騎麼?她可能是因為有了哥哥的訊息,或者是見到我終於有了點可依靠的感覺,小女孩活潑的本色此刻顯露無疑。她撇著嘴說:“你少小看人。”然後低頭從她的大包裡翻出來一個獎牌,上面用英文寫著——F…I…M。我忙說不認識。她撇著嘴說:“沒見識,這是國際摩托車運動競技賽的會員徽章。”
我大感驚奇。只見她從手腕上解下一根頭繩,利索地把頭髮紮了一個馬尾,將頭盔戴上,說:“肘!”
我笑說:“你嘴裡還有包子啊?”
“沒有啊,現在美國的華人年輕人都這麼說的。”
我有樣學樣地說:“那好,咱肘!”
當她看到我的跨鬥時,完全被驚呆了,瞪大眼睛看了我的愛車很久,然後可能有點短路地說:“哥你可夠酷的哈。”
我問她還騎麼。她立刻麻利地揹著大包跳進跨鬥,說:“我這次還是當回錢小樣吧!”
她緊了緊頭盔,右手伸直向前一揮:“肘!”
我踩了兩腳,把車發動起來,朝醫院方向一路奔去。小桃在旁邊興奮得大吼大叫,可能是因為快要見到哥哥了,她心情恢復了不少。我心中的陰霾也被她稍微驅走了一點。雖然事情一件兒也沒解決,但看著身邊興奮的小桃,就好像看到了一點希望。毛主席,請你保佑我,將這世間的一切牛鬼蛇神全部掃除吧!
路過個ATM,我讓小桃等在車上,下車去取了五千塊錢,然後拿了一疊遞給小桃,問道:“你這一陣窮壞了吧?一會兒去買身衣裳換換。”
她很不客氣地把錢裝到兜裡,給我敬了個巴頓式的軍禮,然後說:“肘。”
她現在心中根本沒有別的想法,只是一門心思想見到她已經消失了兩個月的哥哥。而此時,她卻從沒有想過她哥哥為什麼會消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看她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做著她這個年齡才會有的這樣那樣的青春幻想和關於未來的夢,我實在不忍心將她從夢中驚醒。我怕她從夢中醒來,看到現實的醜惡,會被一下子打擊得不能起身來。當她坐到這輛跨鬥上,她並不知道終點在哪裡,甚至從來沒有問過我要把她帶去哪裡。她只知道,等跨鬥再一次停下來的時候,她將見到找尋了兩月之久的哥哥。
“醫院?”當我把車停下時,她猛地扭過頭看著我,眼神如刀。
我趕忙解釋:“昨晚你哥喝多了,酒精中毒而已,不要緊。”
她聽我這麼說,才面色稍緩,從跨鬥裡跳出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後拿個小鏡子照了照,把鏡子遞給我,讓我拿著。我老老實實地接過來,舉著讓她照。她又從包裡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往臉上撲了些粉底,然後問我:“這樣行麼?”
我說:“簡直是膚若凝脂,美若天仙。”
她有些害羞地笑了一下。這個細心的小姑娘,生怕讓她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為她擔心,在精心準備著她的妝容。粉底遮蓋住她的淚痕,眼影掩飾了紅腫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