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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我就這麼日復一日的本分的做著我的小宮女。

康熙三十九年的五月底,敏妃娘娘終於是撐不住了,她去了。去前康熙遣了所有人出去,只有他們夫妻倆,在內堂靜靜的說話,再拉開門時,他滿面悲愴的說,“敏妃去了。”

所有人都嚎啕大哭,不知有幾人是真的。我跪在角落,眼淚卻止不住的流,敏妃待我是極好的,不知是想到了她的故事,她的一生,為她難過,亦或是,也為了我自己,敏妃去了,我又該往何處去?

聽見李德全在我身邊兒說:“姑娘,跟我來罷,皇上要見你。”我忙擦了眼淚,匆匆起身,跟李德全進了暖閣,康熙瘦消的臉上,寫滿了悲傷。跪地,行禮,他威嚴的語氣透著哀傷,說:“敏妃告訴朕,你伺候她極為細心,她臨去前,求朕給你個恩典,安排個去處。”

我盯著眼前的地板,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伺候娘娘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求恩典。”康熙說:“你抬起頭來。”我抬起頭看他,哭腫的眼裡滿是乾澀,他看了我一會兒,說:“罷了,這也算敏妃的遺願,朕也願意成全。”

說著轉頭看李德全,“李德全,前些日子乾清宮掌書女官的空缺補了嗎?”李德全忙恭身答:“回皇上的話兒,安排過幾個,可奴才瞅著她們大字兒不識幾個的,都給打發了。”康熙淡淡的“嗯~”了一聲,問我:“你會寫字兒嗎?”我答:“奴婢從前跟著兄長學過些。”他淡淡的點頭,說:“今後,你就進乾清宮伺候吧。”我俯身,叩首,謝恩。隨後就站在他身後,端茶送水。

康熙召來了管著戶部和內務府的八阿哥,還有跟十三親厚的胤禛,還有些親貴大臣。這是我入宮半年多來,第一次看見胤禛,他白皙消瘦的臉,像極了康熙,黑眸進門看到我,有明顯的收縮,隨即神色淡淡的垂了眼,再不看我。

我抿嘴看著穿著墨色長袍的他,冷冷清清的站在那,好像瘦了。再感受到一道視線,轉頭去看,是胤禩,目光帶著疼惜,我微微扯動嘴角,他不懂聲色的點頭,也垂下了眼睛,我的笑容還沒出來,便被扼死在嘴角。

我心裡想,這次胤禛可真是說對了“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明明看得到的人,卻隔了很遠的距離,距離不在感情的疏離,卻在於王權的威懾。這,便是紫禁城的可怕嗎?我也垂了眼,心想。

李德全過來對我說:“曦雲,你去照看十三阿

41、入侍乾清宮 。。。

哥。”我點頭應了,往暖閣內堂進。康熙正在安排敏妃的後事,封了胤祥貝子'注1',溫恪,敦恪兩位格格都封了和碩公主。胤祥正坐在敏妃的榻前,看著宮女們往敏妃的身上穿正一品四妃的朝服,我站在他身邊,他說:“額娘還是去了。”我說:“去了也未必不好,娘娘不必再受病痛叨擾,自然是高興的。”

他對我笑,卻失了明眸皓齒。我想說什麼,可覺得什麼言語都是無力的,咬了嘴唇,思來想去的躊躇了半天,只能說出:“十三阿哥節哀。”他點點頭,什麼也沒說,依舊看著已經香魂消散的敏妃。

我想了想,又說:“會好的。”他轉頭來看我,說:“你的眼睛像桃子。”我說:“十三爺不也是?”他復又笑了,說:“是啊,我也是。”我說:“會好的,真的。”他點點頭,說:“我信你。”

在乾清宮已經有一段時日了,我不需要在御前當差,只是在康熙的南書房裡替他規整書籍,摺子倒是不許我碰的。不過,他也很少在南書房看摺子,我覺得南書房是他給自己留的一片淨土,每日基本只是練字兒,畫畫兒,讀書,他很少說話,常常託著腮幫子,望著窗外,思緒卻不知飄向何處,我就在一旁立著,幫他取書,放書,有時候磨墨,或者默默的靜立。

雖然派給我的差事兒並不重,但饒是這樣,我卻失了在延禧宮的自在。

我常常想,縛著我的枷鎖越來越多,從胤禛的雍貝勒府到延禧宮,我失了胤禛府裡的那一片大大的天空,失了唱歌跳舞的自在,套著我的,是紫禁城的規矩。

從延禧宮到乾清宮,我失了在甬道里能自在仰望的天空,失了言語歡笑的自在,套著我的,是皇權的威嚴。

猶記得當初晚香問我——‘你害怕皇上嗎’,我答:“我不怕。”

可是現在呢?我淺笑,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卻真真正正的規行矩步了。我知,這些枷鎖,竟是我自己給我自己帶上的,為了什麼?是鈕鈷祿的姓氏,還是能站在胤禛身邊的我?淺笑,這是個無解的命題。

“皇上,十三阿哥來了。”李德全輕輕提醒正在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