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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情。

由於杜月笙和絕大多數工人,都是從無法生存的農村社會,投入上海這個花花世界的大冶爐,他們經過相仿的磨鍊過程,捱過白眼,吃過苦頭,在黃浦灘的爛泥地上打過滾,因此,杜月笙瞭解工人的心情,同情工人的遭遇,他說工人們能懂、能感動、能聽得進的話,做工人們所求、所向望、所迫切需要的事,因此,他的一言一行全能投合工人的心理,受到他們的歡迎。杜月笙不要組織,無須幹部,他和工人們的結合是自然而然的,如水乳交融,跡不可分。

對待工人,杜月笙無需譁眾取寵,阿諛討好,他的善行義舉不脛而走,傳播宣揚,別人對他的中傷誣衊,工人們會自動的加以反駁。當杜月笙自掏腰包解決工潮,結果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實際情形漸漸公開,資方有人惡意的把這個「秘密」傳給工人們聽,工人們的答覆卻竟是反罵他們一頓:

「蠟燭!三個月的遣散費老早點拿出來,大家還要謝一聲呢!非要討價還價,弄僵了,等到杜先生一拍胸脯立刻打支票墊付,這才不好意思暗底下送回去,敬酒不吃吃罰酒!阿有面皮講啊?」

杜月笙對工人同情體貼,關懷備至,替他們出錢出力,了無吝色,反過來他待資方的老闆,其實也是儘量協助,並不後人,至少在他所表現的言詞態度上,他是無懈可擊的;因為不論資方有沒有吃虧,鬧得不可開交的工潮,不可否認,仍還適杜月笙出面解決的。或許有若干資方老闆對杜先生不滿,但是不可能有任何人把不滿的話說出口來,誠然杜月笙叫他們多出了一點錢,然而這錢他們出得起,尤其,杜月笙從不曾叫誰還錢過,付還杜月笙的墊款,多一半是他們自己良心不安。

於是,藉由任何工潮,一經杜月笙之手,立可迎刃而解的這點聲望,使全上海的工商業者,沒人敢於、願於、肯於冒犯他,開罪他,或竟是杯葛他;相反的,為了往後的方便,向望接近這位大力人士,強大奧援者,倒是大有人在。

獲得如此有利的條件,杜月笙開始在工商業者之間,廣泛的結交朋友,物色人才。

在物色人才方面,他的注意力集中於青年新進的工商業界人士,他們或則本身已有相當的事業基礎,或則具有卓越的才華,以及遠大的前程,只要是合乎這兩個條件,杜月笙無不虛懷若谷,傾心結交,務必把他們拉到自己的門下。在前後兩三年時間裡,後來殫智竭慮,為杜月笙建立其龐大的金融工商事業,並且為之負責主持的杜門重要幹部,紛紛被他延攬入門。譬如銀行世家子,中國通商銀行董事長傅筱庵的哲嗣傅品圭,就因為杜月笙幫過他父親大忙,不久又解決了他們父子間的產業糾紛,兩代蒙惠,因而感恩圖報,為杜月笙掌理他的銀庫──匯銀行;又如富商子弟:「吃不完,用不窮」的徐懋棠,以及青年有為,精明幹練的洪雁賓、張頌椒、蔡福堂、蔡潤生等人,都是極一時之選的人才,民國二十一年恆社成立,他們都是發起人之一。

插足金融煞費苦心

當年,上海銀行之多,密若繁星,國家銀行有中央、中國、交通、農民。外國銀行有英國的滙豐、渣打、美國的花旗,法國的匯理,日本的正金、臺灣、又有所謂「小四行」:國貨、通商、四明、中國實業。「南三行」:浙江實業、上海商業、浙江興業。「北四行」:金城、大陸、鹽業、中南。再加上各省的省銀行、地方銀行,以及最盛時期多達五百餘家的民營小銀行,林林總總,遍地皆是,真所謂漪歟盛哉。

杜月笙有廣泛的人事關係,有強固的政治背景,有兜得轉的手段,也有向工商業進軍的壯志雄心,可是,他當時只有一個事業:國民銀行。這個銀行氣派一點不大,規模實在太小,當年五十萬的資本額,實際只收足了廿五萬,不但此也,十八九年之交,還被經理田鴻年大炒其金,賠了好幾十萬,險險乎鬧到關門。

所以,在民國十九年的時候,杜月笙的「智囊團」,便向杜月笙建議,在著手建立工商事業之前,一定要設法再開一片像模樣的銀行然後再利用這片銀行為立足點,打進在全國金融界具有極重要地位的上海市銀行公會,使此一舉足輕重的人民團體,也納入杜月笙的掌握。

在當時,乍聽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目空一切的大計劃,不是令人為之咋舌,便是人罵聲「阿要發瘋」?然而,杜月笙一向是魄力奇大,而且極有耐心的,他立刻首肯了這個「瘋狂」計劃,同時,和他的智囊團頻頻密議,商訂了極機密的進行方針和步驟。

他打出去一兩張王牌,同為杜氏「智囊團」要角的楊志雄和楊管北,請他們好整以暇,優哉優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