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孬種,反正咱事先說好的。
紅秀漸漸從難堪和驚嚇中清醒過來,又氣又急看著羅子。小兄弟和嫂子鬧笑話,本該原諒他。紅秀那麼年輕漂亮,羅子把她一抱一親,哪裡還管得住襠裡的東西?羅子襠裡的東西在褲子裡上下哆嗦著,不一會兒那裡溼漉漉的。
紅秀像當眾被人扒光褲子強Jian似的,猛然間變得像個母夜叉那麼厲害,撲上去照羅子臉上狠狠一個耳光。
羅子捱了揍還恬不知恥:都來看喲!媳婦打男人啦。
羅子捂著火辣辣發疼的臉一溜煙鑽進斜井,然後又伸出腦袋充強漢:紅秀你敢過來,我扒光你的衣裳,叫大傢伙看個稀罕。
紅秀雖然天生潑辣,除了愛著周川之外,在男女之間從不亂分寸。她當眾受了戲弄和侮辱,哪裡會輕易罷休。她發現周川踏著積雪咯吱咯吱大步走過來,那氣憤的樣子好像不再是朝羅子發怒,而是周川欺負了她似的,一雙好看的眼睛射出兩道叫人脊樑發涼的目光:礦長, 我要向你告狀,羅子他耍流氓。光天化日之下,他竟敢……你要處理這個大壞蛋……
礦工們在澡塘裡洗澡,幾個下流的礦工和羅子說笑話打賭,要他捉弄紅秀一番,當眾抱住她親她一口。周川明明知道他們要耍半熟七葉子脾氣,雖沒表示大力支援,但也沒有出面阻攔。其實,他心裡還真的盼望羅子不輕不重戲耍紅秀一場,讓她親自嚐嚐粗魯男人的可怕滋味,嚇倒之後她主動退卻不會再隨他下井。當礦長多年,他當然知道井下的環境,一個女人,特別是像紅秀這些有姿色的女人,是不便到井下男人群裡工作的。那是一個特殊的地方,一旦出事是無法再挽回的。
聽了紅秀的告狀,周川心裡直誇獎羅子會替他辦事,並且恰到好處沒留下惡果。他壓抑著內心的愜意,臉上裝得十分嚴肅:這是煤礦,又不是遊樂場!男人不男人女人不女人,真不像話。你不要下井和他們一塊胡鬧啦,先回洗衣房,再鬧下去非出笑話不行。這個二百五,我到井下不踹他小子兩腳才怪呢。
紅秀心裡當然盼望周川給她幾句安慰的話語,下流的羅子使她當眾受了侮辱,情節嚴重,應該狠狠給他個處分,起碼要替她挽回一點面子。只踹他兩腳就算完結了,說得怪輕鬆。再說,踹不踹羅子兩腳,那只是一個迷。
周川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說著話挺著脖子大步朝斜井走去。
《脖子》四十五(5)
紅秀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心裡那滋味比羅子剛才欺辱她還難受十分。她終於忍不住了,全身的體力似乎要隨著她的憤怒迸發出來。她衝著周川的背影說:我知道你會包庇羅子!我不再求你。我知道怎麼維護我自己的尊嚴,我會好好懲罰羅子的。
紅秀心裡委屈極了,情緒糟糕透了,哪裡還有心情使志氣下井呢。她不甘心服輸又沒有辦法,由於失去理智說起話來跑題:你周川治我真有本事!煤礦叫姚存勝敗壞到這種地步,礦上揹債工人發不出工資,你幹嘛不動動心思把他搞下去?你怕人家是縣長!敢嗎?原來你也是那種吃軟怕硬的主,我打心裡瞧不起你。
紅秀心裡感到自己是那麼的孤獨,抹著眼睛轉回身子匆匆跑進洗衣房,大哭著一頭扎進菊子懷裡。
紅秀的話讓周川的心猛然一動,扭過身子呆呆地望著紅秀遠去的背影,一種不謀而合心心相印的喜悅,不由自主悄悄爬上他的嘴角……
寒冷的北風在遼闊的湖畔肆意撒著潑兒,夕陽在西天裡殘留著一抹紅光。
下班之後,疲憊的礦工們從斜井裡鑽出來,猛抬頭見紅秀手持一把明亮的鐵鍁,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地堵在斜井井口,那憤怒的神情簡直像一位即將出徵殺敵的女勇士。她揚言要鏟死羅子,然後去公安局自首。
一人拼命,十人難擋。女人一旦要豁出去生命,讓人同樣覺得可怕。麻臉張太在她面前挺不起胸膛,打不起精神,不像個男子漢,十足的孬種熊包相:快回家去!大娘們舞槍弄刀就不怕人家笑話?
紅秀不拿正眼看他,昂首挺胸一扭脖子:滾一邊子去!你要是想戴綠帽子,你要是想叫人欺負我,今天夜裡我就給你掙幾頂戴上。
麻臉張太一副為難狀,可憐兮兮道:他是個小叔子,鬧個笑話就沾身上啦。你回家去,我找他熊他一頓還不行?
紅秀說什麼也不讓張太下臺,其用心是盼著周川親自出面,周川不出面她是不會輕易罷休的:不行。他大膽敢欺負我,我就敢親手宰了他。
羅子小心翼翼從斜井門後探出頭來,看見那嚇人的陣勢信為以真,像熊一樣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