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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秀每逢下井榦活,採煤工作面上就會傳來一個個下流男人和她造孽的說笑聲:紅秀這裡來,這裡烏黑和晚上沒兩樣,咱們搗一會玩玩。
紅秀沉下臉罵道:撒泡尿照照你的熊臉膛,配嗎?
臉膛上沒疤瘌沒麻子,比張太坑坑窪窪的臉平整多了。
我看著張太坑坑窪窪的臉心裡舒坦。張太做那活比你管,不信呀?不信到晚上叫你媳婦找張太去試試。
採煤工作面一片歡騰。
掘進隊和採煤隊的帶班隊長,實在把握不住他們那支年輕的隊伍了,只好越級向周川彙報:紅秀那麼年輕漂亮,如果再讓她在生產一線鬧下去,年輕人光調皮搗蛋,再也沒有力氣幹活了。
採煤的主管隊長張太,感到被人撕破了臉皮,暗中哀求周川:怪脖子我求求你,別再折騰她了。她天生的熊犟脾氣,一時半會你很難治服她
周川正為沒辦法制服紅秀而煩惱,一腔牢騷滿肚子火氣,只好朝著張太發洩:滾熊!娶個老婆管不住,到頭來還要麻煩別人,到底你有什麼用呢?我當礦長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叫我阻擋她下井,還不等於說我失敗讓她佔了上風?
麻臉張太一副為難的哭喪臉:你窩囊了她幾頓,她待我比過去好多了。再讓她下井,井下又不是地面黑古隆洞,萬一出了事……那頂綠帽子雖然戴在頭上不沉重,一旦真戴上我心裡也不高興……
周川咬緊牙關不理他,眯起兩眼挺挺脖子,眉宇間漸漸皺起幾道沉思的紋……
冬天從深秋的夾縫裡悄悄地擁擠過來。
初冬第一場大雪,給遼闊無邊的微山湖畔,覆蓋上一層厚厚的潔白的棉衣。
高高的矸石山上發出熾人的溫暖,厚厚的白雪化作一身的熱汗。一縷縷白色的煙霧,在山頭山腰忽起忽落,繚繞爬行。
清晨,凜洌的北風像一把好大好大的掃帚,把空中零星的雲塊,偌大的雲團,以及往日漂浮的灰塵,清掃得乾乾淨淨。藍天潔淨得像一大塊清水洗刷過的石板。火紅的太陽從東方照射下來,大地的白雪和遠天的陽光相輝映。強烈而耀目的光輝,讓人睜不開眼睛。
紅秀來得像往日一樣早,周川卻破天荒遲遲沒有露面 ,斜井前邊站著一大幫子不時觀看太陽正準備下井的礦工。紅秀的到來,給一大幫子礦工帶來了一種微妙的騷動,其中幾個竟大膽地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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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周川一道下井的這些日子裡,紅秀已經覺察到了自己繼續下井所面臨的危險。她看到了一雙雙餓狼般的目光,貪婪地不放鬆地在暗處追逐著她的行蹤。她心裡曾不止一次地產生過揪心的恐懼。可是,紅秀畢竟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女人,從此一步也不離開周川,唯有這樣她才能讓男人們眼饞心動,而自己又不會有絲毫的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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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四十五(4)
紅秀心裡並不害怕周川有什麼越軌的行動,相反,還有一個奇怪的念頭,無時不在盼望自己超人的容貌能打動周川,讓他主動地向她表示親近,向她大獻殷勤。
一天天過去了,紅秀失望得簡直要發瘋。當他們單獨在一起幹活,單獨走在漆黑的巷道里,她心裡一直渴望對方兇猛地衝上來擁抱住她。她骨子裡的傲氣統統被周川的凜然正氣征服了,如果周川真的那樣大膽、瘋狂,她再也不會刺傷他的自尊心,會像水一樣融化在他寬大有力的懷裡……
紅秀心裡正在盼望著周川,忽然見羅子奇怪地擠出人群,嬉皮笑臉朝她迎過來。她知道對方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朝她走過來不會做什麼好事,可她並沒有把羅子的反常舉動放在心上。晴天白日,眾目睽睽,量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越軌做出什麼動手動腳的下流事。
紅秀到底低估了對方的膽量,羅子當眾來了個惡虎撲食,猛地把紅秀抱起咂地親了個嘴兒。這個粗魯的漢子似乎不知道害羞,不懂得廉恥,屁股朝後鼓起朝前擁去,朝著紅秀的身子一連做了幾個下流的動作。
紅秀感到羅子襠裡那個堅硬的東西把她的臀部搗了幾下,害羞得又罵又打,好不容易才掙脫了羅子的懷抱。
羅子親完紅秀之後,站在那裡一副勝利者得意坦然的神色。
站在斜井門口等待上班的那幫粗獷漢子,歡快極了,跺著腳板伸出拇指瘋狂地叫喊著:噢,英雄,萬歲!
羅子看著難堪的紅秀,自己一臉的榮光,笑著朝眾人說:晚上回來,誰不掏拾塊錢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