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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吸了一口,抬頭仰望著越壓越低的夜幕,“唉,你還記得那年夏天,咱去游泳麼?就是那次摸你那鑰匙。”

“……記得,更衣室的號碼牌跟鑰匙我一起掛手腕上了,結果繩子斷了……”

“那次我還以為我會死了,我沒想到腳會突然抽筋兒,是魏源把我從水裡拉起來的,再呼吸到空氣的剎那,我覺得那一刻世界整個不同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死而後生麼?”

“我想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你放心吧你!”蘇宇笑了,幾乎是放聲大笑。

“這話對你適用,對他不適用!”祁明鼻子都快給氣歪了。

“我媽跟我說過這麼一句,人活著就因為一口氣兒,一個念性兒,只要他還有沒達成的念性兒,他就死不了。”

“蘇宇……你說話已經前言不搭後語了……”

“那證明我還想說點兒什麼,我要徹底灰了,我就不說了。”

三個人在醫院幾乎坐了一整夜,期間喝了無數杯速溶咖啡。高湆一直握著蘇宇的手,蘇宇一開始抽出了幾次,後來也就懶得跟他掙撥了。天快亮的時候,他靠在了他的肩上,眼睛怎麼也睜不開了。

祁明一刻也沒有閤眼,一直盯著手術室外的那盞燈,可它一點兒都不配合,愣是不滅。

高湆安慰他說,這是好事兒,要是推進去就滅了你就哭吧。放心,這說明還有拾叨的前景,要不醫生這麼敬業幹嘛?

四點多的時候初勻打過一個電話,問他在哪兒。不謀而合的,倆人都在醫院,只是地點稍有變化。

祁明從電話中得知了初家的一團混亂,他本想安慰一下初勻,可卻想不出怎麼一個安慰法兒,他自己這邊比他那邊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匆匆說了兩句之後,他們就收線了。反倒是初勻安慰了祁明一番。

祁明覺得他說了那麼多,只有一句話有用:你又不知道閻王爺的帳本兒,等吧。

是啊,生死有命。古往今來,哲學家們對人類生與死的問題進行了不懈的探討,而古希臘哲學家伊壁鳩魯對生與死的論述卻不使人感到沉重。他說:“一般人有時逃避死亡,把它看成是最大的災難,有時卻盼望死亡,以為這是擺脫人生災難的休息。”

那麼魏源,你現在盼望什麼呢?生或死?你的態度,是不是就間接的決定了你的結果?

太陽從東邊升起不過一個鐘頭,那盞燈終於滅了。大門開啟的剎那,祁明甚至顧不得依偎在身邊的那倆人的平衡,猛的從長椅上起身。

一個年輕的護士正在摘口罩,腳步匆匆,身後又跟出來一個年長的。

她說,“重病監護室那邊準備好了麼。”

她說,“安排了,我去藥房。”

祁明竄到她們面前,整夜的勞累與無望的等待讓他的鬍子邋遢不堪,彷彿一夜間老了十幾歲,“他怎麼樣?有沒有什麼……”

“先生麻煩您讓一讓。”小護士不客氣的去推他。

“護士小姐……那個……他……”

“還沒有脫離危險期,一切等一下請你詢問主刀的劉大夫。”年輕的護士顯然不想跟祁明糾纏,腳步越發的變快了。

祁明發現跟這兒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毫不猶豫的轉身往手術室走,只可惜那門又閉合的嚴絲合縫了。

“怎麼樣?”蘇宇和高湆也都清醒了,直勾勾地看著祁明。

“不知道啊……”

又等了大約二十分鐘,醫生出來了,還有一些護士。三人圍了上去,不等大夫脫口罩,就都急了忙慌的跟搶答似的噼裡啪啦的問。

“你們等等,等等,慢點兒說,有什麼問題去我的診室。”大夫無奈了。

“他……他人呢?”祁明不甘心的往手術室裡看,空蕩蕩的,除了儀器啥都沒了。

“乘手術室的電梯送下去了。”大夫跟看外星人似的看著祁明。

“您的意思是……現在什麼都不能確定?”祁明根本坐不住,手撐著桌子看著大夫。

“對,還要有至少兩次手術,這得看他的恢復情況。”大夫點了點頭。

“還有手術?哪兒?”

“顱部有淤血,背部脊椎也有損傷,這都得再觀察。”

“你是說他腦袋裡……”高湆插入了對話,“那會不會影響……那個……他是畫家……”

“我現在真的無法回答你們的問題,關於腦神經損傷以及淤血清除……這個會轉到腦外科,到時候你們可以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