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什麼地方都放著些什麼,然而一旦人變得神經質,平時習慣了的物品看在眼裡都會覺得扭曲。
在朦朧的光暈中,影子與影子交疊的地方像是突然變得粘稠的黑色液體,如同有生命一般地湧動著。仔細看時卻又靜得出奇,只有視線的邊緣會有微妙的移動感。一些突如其來的細小的聲音也會使他心驚肉跳,像是窗外秋蟬的鳴叫與小客廳裡冰箱間歇的嗡嗡聲,聽在易將耳朵裡都顯得十分詭異。
想要把眼睛閉起來,不去聽,不去看,就什麼也感覺不到了。然而不知為何,即使身體已經疲勞到了極點,但大腦卻十分清醒,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把他的眼皮撐開,使他不由自主地去觀察房間裡的異動。易將想著這是不是所謂的因為壓力或勞累引起的鬼壓床現象,但他的身體卻並沒有失去自由,依然能夠自如地移動。被壓的只是他的精神,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感壓在他的心裡,揮之不去。
直到再也忍受不了時,易將突然掀開被子,逃命似地衝出自己的房間,然後直接闖入了隔壁的簫白的房間裡。在被窩中安睡著的簫白顯然是突然被他給嚇醒,正在迷糊中莫明其妙地望著他。
易將二話不說便鑽進了簫白的被窩,觸碰到人類的體溫後,才讓他發覺自己的身體原來如此冰涼。
“幹什麼啊,搞夜襲啊……”
簫白不滿地嘟喃著,易將神經兮兮地低聲說,“別吵,你不是說室友就是晚上要擠一個被窩臥談的嗎?要談什麼就快談吧!”
“可是現在不想談……吃飽了就好睏……”
“吃飽了就睡會變成豬的啊!讓你談就快談,少廢話!”
簫白吃驚地叫道,“喲,怎麼突然這麼積極啦?不會是被剛才打瞌睡時的那個噩夢給嚇得不敢睡了吧?”
不是不敢睡,是根本睡不著啊!不過被那個噩夢給嚇的倒是真的,但怎麼也不能讓這隻小白知道。
“不談算了,以後你哭著求我談我也不談了!”
負氣似地轉過身去,易將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簫白在唸著什麼,不過大概是他太困了,也躺了下來,很快就聽見了均勻的呼吸聲。
易將倒是鬆了口氣,有人類的氣息與溫度在身邊,終於可以睡個安心覺了。
噩夢成真
“昨晚沒睡好?”
看著易將少見地頂著兩個黑眼圈哈欠連天,何宏志奇怪地問,“你可不像是會失眠的人啊?難不成撞鬼啦?”
撞鬼……一點以前貌似是吧?不過易將後來才知道,撞鬼也比和簫白一起睡好!那小子睡相奇差無比,不但打呼嚕磨牙什麼的全佔了,還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怪夢。一會兒大叫著“著火啦著火啦!”,嚇得易將沒睡多久就連蹦帶跳地爬起來。做完火災的夢後接著又是武俠夢,伸胳膊踢腿,一個翻身就把塊頭比他大的易將擠到了床下。半夜的時候易將實在忍不住跑回自己的房間睡,誰知道就算身體再怎麼累,一個人獨處時的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又向他襲來,最後還是又去擠了簫白的被窩。
何宏志看到的還只是他的臉,其實易將身上還有好幾處淤青,要麼就是簫白給打的,要麼就是被踢下床摔的。不僅如此,早上起來的時候,那小子看到他一副慘樣居然還對他說:“搞什麼嘛,睡個覺都會摔到床下去,你的睡相還真不是一般差呢!”聽得他火冒三丈,終於發威把下好的兩碗麵條全吃光光,一滴湯都沒給簫白留下。
但得到報應的卻是易將本人。不但困得要命,還因為吃撐了,肚子也很難受。綜合起來就是他現在這副慘樣了,上課的老師都問了他三次要不要去校醫院,何宏志剛才還開玩笑地輕輕捶了下他的肚子,害得他差點把早上吃的全都吐出來。
都是給那個死小白害的,既然吃得這麼撐,看來午飯也不用吃了。於是中午下課後易將直接去了圖書館,心安理得地借了館長的沙灘床補覺,讓那個害自己折騰了一晚上的元兇餓肚子去吧。
下午沒課,聽到兩點的上課鈴響後,易將便起來去搬運回收的書籍。上午還的書並不多,一會兒就已經把書整理出來分派到了各樓層,只是這些運動量還不足以使易將肚子裡兩人份的麵條消化完。展覽館今天不用他打掃,於是他便爬樓梯上了九樓,拿著雞毛撣子去給書架做大掃除。
打掃完九樓的全部書架後,易將終於覺得肚子不撐了,也感覺到有些累,便走去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等他從洗手間出來時,在對面的十樓走廊上,卻看到了樂正老師和一個男生正從十樓樓梯口處的第一間屋子裡出來。
並沒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