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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部分

機反映一下,跟阮鶚那廝處得不愉快,然後差不多也就達成目的了。

誰知胡宗憲竟然請徐渭寫了兩篇,《進白鹿表》和《再進白鹿表》,將一對白鹿拆開來,先送一隻,隔上半個月,再送另一隻,造成的效果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而是放大了十倍,二十倍!

因為在人們看來,出現一隻白鹿也許是偶然,但再出現一隻,就是必然了,而且兩隻還能配上對,那就是令人悚然了!

即使無神論者,也不得不暗暗嘀咕道:‘看來真有些說不清楚的東西啊……’更別提一心投奔天父的嘉靖帝了。

其實這還要感謝徐渭,他隨侍皇帝身邊,熟悉道教,熟悉宮中齋事,更熟悉帝王心理,自然言無不中,字字都說到皇帝心坎裡去!

嘉靖真的以為是自己誠心的感動了上天,五十歲的人了,興奮的像小鳥一樣在大殿裡飛奔,摔了個跟頭仍然哈哈大笑。爬起來又親赴太廟告慰列祖列宗,說你們的孫子我有出息了,這次老天爺真的降下祥瑞了!

同時,百官的賀表如雪片般紛然而至,讓嘉靖帝更是樂的合不攏嘴……要知道,大明朝的官員似乎跟皇帝十分合不來,並不一味的媚上,如果是不認同的事兒,打死他們都不會上賀表。比如說嘉靖三十三年元旦日,因為言官諫臣不滿嘉靖帝酷待言官,專寵嚴嵩,受其縱恿,苛待群臣,以怵人心,鉗制言論。便拒絕按例上疏賀萬壽,雖然世宗大怒,令各廷杖四十,打得眾人皮開肉綻,可也沒有再打出一份賀表。

現在百官紛紛上表道賀,可見兩隻白鹿造成的政治影響,得頂皇帝自個幹一百件好事兒。你說讓嘉靖帝怎能不笑開了花?

於是兩隻分開送的白化鹿,加上兩篇統共不到一千字的頌表,換來了胡宗憲從兵部侍郎銜,升到兵部尚書,腰繫犀帶、身穿緋袍、胸前補著錦雞,成了正二品的大員,地地道道的地方第一人了!

原先與他分庭抗禮的阮鶚,一下子軟蛋下去,知道對方聖眷正隆,再糾纏下去只能自取其辱,便主動申請調到福建擔任巡撫,而浙江巡撫一職,便由胡宗憲兼任了。

至此,東南成了胡宗憲徹底的一言堂!再無任何掣肘,為集中力量抗倭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也為他日後的命運,埋下了灰色的伏筆……

當然那都是後話,再回到蘇州城,此時天高雲淡,層林盡染,一片金秋風光。

疏浚吳淞江的工程,已經到了白熱化,為了趕在明年汛期前完工,同時有六十萬民夫在大地上忙碌,沈默已經追加了三次預算,累計花出去白銀一百八十萬兩。據最新的估計,如果要保質保量的按期完工,還得追加二百萬兩左右。

竟然高出當初預算的三倍,這一方面是因為改道黃浦江,多了一大塊預算;另一方面,是因為有了證券交易所,融資不再是問題——所有大商家都看好吳淞江將來的前途。也願意慷慨解囊,購買沈默發行的債券,因為那是以吳淞江的未來收益為抵押。

既然資金上不再是問題,沈默便決定將吳淞江的痼疾一次性解決,讓蘇州府五十年內不再受水旱所困,讓未來的‘吳淞…黃浦’航運線,可以承擔起龐大的貨運量。

是的,未來是美好的,比如若菡的肚子已經看出變化了,據說這時候只要好生調養著,就不會有什麼大事了,讓沈默十分開心;柔娘也愈發幽怨了,每次看沈默的眼神,都彷彿含著控訴。要說這沈默也有夠變態,竟然越是這樣,就越發不著急起來,也不知是怎麼想的。

也不都是好訊息,比如陸績那幫人如泥牛入海,杳無音訊,蘇雪姐弟三人的蠱毒依然無解,每日都要經受一番噬骨的痛苦,這讓蘇雪這個做姐姐的,每每心如刀割,卻依然束手無策。

但讓人欽佩的是,在身心遭受如此折磨的情況下,她依然將沈默的歌舞班子調教的有聲有色,在蘇州城首屈一指……當然,這也跟那歌舞班子本身的水平有關。

只是蘇雪不明白,市舶司不是管著對外做生意的嗎?花這麼大本錢,訓練歌舞班幹什麼?難道要販賣人口不成?

當她終於忍不住,向沈默提出這個問題時,沈默哈哈大笑道:“你想太多了,我還不至於幹那種缺德加冒煙的事兒。”遂正色道:“正要告訴你,三天後,這裡將進行第一場演出,你可要督促她們好好準備呦。”

“單純就是表演嗎?”蘇雪輕聲問道。

“不是。”沈默搖頭道:“是展示,準確的說,就是在一種藝術的氛圍中,展示我們的產品。”未來雖然美好,但現實卻不那麼樂觀——蘇州開埠已經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