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的一側,就被發現了,死得也很慘!”
群雄皆不再做聲,一時間氣氛壓抑,令人透不過氣來。
趙長安、馮由、子青吃完麵回到客房,馮由苦笑:“我小看這個騷婆娘了,她居然真的會派兵從這個方向追上來。”趙長安亦是連連搖頭:“認為別人傻,就是自己傻!咦,叔叔,你在做什麼?”
馮由頭也不抬地收拾行李:“走啊!子青姑娘我揹著,你小子斷後。別說才區區四萬,就是再添十倍,想攔住老子?哼哼,老子還嫌太少了點兒。只是車子不能要了。”趙長安皺眉:“叔叔,我們不能走!”
“哦?”馮由直起腰,目光閃動,“你個愣頭青,又沒來由地發哪一門子的善心?難道你忘了,昨天那些人口口聲聲的,要除了你這個魔,滅了你這個妖?現在好了,就讓這些大英雄、大俠士們,去除一除城外那漫山的魔、誅一誅那遍野的妖吧。何況,靜塞是遼國的,跟我們有何相干?西夏兵打遼兵,哈哈,太好了,打得越厲害越好,越慘烈越好!最好是殺它個血流成河、日月無光!”
“叔叔,話不能這麼說,我大宋百姓是人,遼國的百姓也是人。現全城人均面臨滅頂之災,你我又怎能袖手不理?且這次城被圍困,全是我的緣故,若這一城的老弱婦幼都死於非命,我就不信以後每天晚上叔叔你會睡得著覺!”他一擺手,阻住馮由的話頭,“況你我既有能力救人,豈有見死不救的道理?那豈不是連條狗都不如了?”
馮由苦笑:“好好好,算你的嘴皮子厲害,我說不過你。可我們滿打滿算也就兩個人,怎麼去對付四萬的精銳之師?況此城守備已把寧致遠及一干掌門首領全請了去,倒不在乎我們兩個。”
趙長安連連搖頭:“不,以寧致遠的能力,若只是在武林中鏟惡除害,自是遊刃有餘,可決戰一名武林高手和決戰一支敵國軍隊,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昨天進城時我就已發覺,此城防守甚是空虛,現下情勢是敵強我弱,懸殊不可以裡計,寧致遠對這個局面絕對無法應付。而我相對來說要好點兒,你我這時要是去遼守備府,興許能替他們出一點兒主意。”
馮由早料到他會這樣做:“罷了,罷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奴才的這把老骨頭既然早就賣給了殿下,那也只好跟著殿下滿街亂走了。不過,”他苦著臉央告,“殿下要出主意只管出,只是等到城破之時,亂軍之中,殿下千萬莫再像上次在吐蕃國那樣,四處亂救人。須知,別人的命是命,殿下、子青姑娘和奴才的命,也是命!”
守備府堂中,氣氛壓抑。這時一衛兵跑進來:“啟稟大人,外面來了個姓蘭的,求見大人,說是要來為大人出點兒守城的主意。”
楊利用心境正惡劣異常,沒好氣地問:“他帶了多少人?”
“只跟了箇中年人。”
一聽,楊利用越發心煩:“不見,不見!本官現在沒空理他。”
士兵正要轉身,寧致遠勸道:“大人,既有人自動請纓,前來幫忙,我以為還是見一見的好!”
楊利用嘆口氣:“好吧,叫他進來。”
衛兵出去,不一會兒引進來兩個人。眾人只瞟了一眼,目光立刻全被前面那名青年吸引住了,他年約二十一二,身上一襲銀藍絲織長衫光彩熠熠,雖相貌平常,氣度卻是非比尋常的尊貴,且尚有一種清華出塵的韻致。他舉止閒雅沉著、端莊雍容,一路緩步行來,對看著他的每一個人都報以優雅謙和的微笑,自有一種半人半神的超然。行到階前,他右手一伸,輕提長衫下襬,款步上階。
他身後面容清癯的中年文士著青色長袍,只看服色,便知是他的僕從。
寧致遠不覺注目於他:這正是昨日飯堂中,背對自己而坐的那人,而救了賈人星的那一陣清風,就是從他們桌上發出來的。
青年上階站定,對諸人作了一個羅圈揖:“各位請了,不才蘭某,賤名塘秋。這是不才的伴隨,樊先生。聽聞此城被困,不揣冒昧,敝二人特來看一看,可有什麼可供各位差遣的地方?”
楊利用問他的功夫、門派,趙長安微笑:“呵,不才不會武功……”一語未了,有人冷哼:“不會武功?不會跑這兒來幹啥?秀才要以為你只要作首詩、吟副對子,城外的敵兵就會被你的那股子酸勁兒燻跑了,那你最好還是趕快躲回你的書堆裡,別來這兒瞎搗亂!”眾人一看,是章強東。
趙長安笑了:“老英雄怎知書生便只會吟詩作對,不能統兵禦敵?昔年諸葛孔明羽扇綸巾,談笑間,不也令曹孟德的百萬雄兵,頃刻間,檣櫓灰飛煙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