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巍愁腸滿腹,對月長嘆。
孟清和得知,自然滿足他的“要求”,每天晚上定時定點,一個時辰的看星星看月亮,抒發理想暢想未來。
覺得孤單?沒問題,有王府護衛帶刀相陪。各個英俊彪悍,笑容親切猙獰。
會著涼?有薑湯,還有王府良醫,絕對不讓高老先生打一個噴嚏!
饒是如此,幾天下來,高巍的嗓子也啞了,幾乎發不出聲音。
直言,慟哭?已經成了無法完成的任務。
啼血?這倒是有可能。
即便被這樣折騰,每天大魚大肉,高巍仍是以肉眼可見的增加體重。如果他有機會回到南京,怕是連家人都認不出來。
從黃瓜變成西瓜,可以想象嗎?
於是,血書停了,哭聲沒了,護衛不暴躁了,王爺也不想砍人了。
道衍很高興,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徒弟他是收定了。
燕王也很滿意,心情大好,激情飛揚的帶著手下去砸場子搶地盤了。
唯一有苦難言的只有高巍。
“卑職受命於王爺,必定滿足高老先生的一切要求,令其賓至如歸。幾日下來,高老先生也是相當的滿意,深感王爺恩德,再不提罷兵一事。”
孟清和站在朱高熾跟前,表情淡定,條理清晰的顛倒黑白。
朱高熾幾乎忘記了端在手上的茶盞,等到孟清和說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孟僉事。”
“卑職在。”
“你真不考慮棄武從文?”
“回世子,卑職是個軍漢,才疏學淺,做不了文官。”
“謙虛了。”
“世子謬讚,卑職會繼續努力。”
“……”
放下茶盞,朱高熾陷入了沉思。
父王交代下的事情,該交給他去做嗎?總覺得良心上有些過意不去……
朱高熾不說話,孟清和也安靜的站著。
過了許久,朱高熾才終於下定了決心。良心可以先拋開,完成父王交代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王安。”
“奴婢在。”
“將父王給孤的卷宗和東西拿過來。”
“是。”
王安退出去,很快抱著一個匣子回來,“世子,都在這了。”
“恩。”朱高熾揮手,示意王安下去。
孟清和疑惑的看著擺在桌上的匣子,兩個巴掌大,式樣很普通,除了包裹的銅角和一個銅鎖,上面連個花紋都沒有。
“孟僉事,父王離開前將這件事交給孤,孤著實想不出辦法,只好請你幫忙。”
“卑職不敢,世子儘管吩咐!”
不等孟清和再謙虛幾句,朱高熾已經開啟了匣子,推到他面前。
只看了一眼,孟清和腦門上的汗就下來了。
匣子裡的東西不出奇,一疊還算整齊的白紙,間或夾雜著幾張羊皮。
白紙和羊皮上的內容十分類似,左邊畫著很是粗獷的簡筆小人,右邊是同樣粗獷的綿羊。人和羊的旁邊標註著醒目的數字,數字下還有手印。
“這些是朵顏三衛渠長呈上的。”朱高熾當著孟清和的面,一張一張取出,表情很是憂鬱,“為了軍心穩定,為了父王的大業,理應滿足他們的要求。可是,王府庫倉裡的糧食不少,卻沒這麼多的羊啊。”
孟清和默默擦汗,這些蒙古壯漢的行為,說白了就是拿著白條上門要賬。
當初說好了的,人也砍了,手印也按了,該給的羊可不能賴賬!
朱棣很光棍,直接丟給兒子。
朱高熾同樣光棍,找上曾同朵顏三衛洽談的孟清和,開口就一句話:“王爺家也沒餘羊啊!”
孟清和還能怎麼辦?再去找個下家?
不好意思,鄭和跟著王爺去搶地盤了,道衍和尚那裡還琢磨著將他拐進不良門派,躲都來不及。
沈瑄離開時,說拿不定的事可以先想辦法推了,眼下情況分明不容許他這麼做。
孟十二郎咬咬牙,接著吧。
“世子有命,卑職不敢不從。但茲事體大,容卑職回去想想。”
“好,孤等孟僉事的好訊息。“
“卑職一定盡力。”
退出房門,孟清和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讓你嘚瑟,該!
大同城外,沈瑄和楊鐸率領的燕軍隊已張開了口子,只等著獵物的到來。王爺有意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