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年來,陸過一見,吃驚不小。
那青年更是大聲道:“什麼武狀元?這個人是我手下敗將,你要我給他跑腿,我不幹。”
辟邪一把扣住那青年手腕,任那人身材高大,掙了幾掙漲紅了臉也未動彈分毫。辟邪忙對陸過笑道:“這是我兄弟李師,白羊人氏。你們見過的。”
陸過站起來道:“原來公公已經將他……”
“什麼已經?”李師滿臉不高興,“我說過了,我不幹。”
辟邪將他按在椅子上,冷笑道:“不幹也好,你也不用跑腿了。直接回家,別在我眼前晃悠。”
李師立時氣餒,嘟著嘴不說話。陸過忙搖著手道:“公公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位李兄武功高強,我又吃過他的虧,一路上李兄有點閃失,公公定要怪我公報私仇;我要在白羊出了差錯,公公也要埋怨李兄欺負我武功低微,還是算了吧。”
李師跳將起來,抓住陸過衣襟道:“聽著,我李師才不會欺負人,有我在你也別想有什麼閃失,到了白羊,我包你太太平平的。”
辟邪笑道:“那就好,這件事辦得順利,只消兩個月就回。”將兩人分開,各斟了一杯酒。李師和陸過互相怒視一眼,哼的一聲,一飲而盡。辟邪眼見李師這個燙山芋交到了陸過手上,連忙抽身告辭,下了樓卻見沈飛飛坐著飲酒,笑道:“沈兄這是在等誰?”
沈飛飛仰頭往樓上看了一眼,道:“反正不是那個二百五。”
“那是在等我麼?”
“倒有四成。”
辟邪笑道:“還有六成定是指望見明珠一面。可惜她現在仍在上江行宮,過幾天才回。”
沈飛飛一杯悶酒下肚,搖頭苦笑道:“我沈飛飛一表人材……”
辟邪忙道:“是。”
“風流倜儻……”
“是。”
“又是個正經男人,那點不比你強?”
辟邪知他有些醉了,也不生氣,只笑道:“天上地下沒得比。”
“那你說,為什麼她的心意都在你身上?”
辟邪一時語塞,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搖頭嘆道:“我不知道。”
沈飛飛怒道:“等她回來,我就去問個明白。”啪地把銀子拍在桌子上,起身而去。辟邪忙招呼人結賬,追到門外,沈飛飛已經走得不見了。
辟邪穿行在火辣辣的夕陽之下,重新掂量著沈飛飛的一席話,越想越覺得胸悶氣短,額頭臉頰炙熱,回到屋裡一頭栽在床上。有人輕手輕腳將門窗開啟通風,床頭案上咯地一響,燈下彩衣搖動,明珠伏下身問:“六爺喝些熱的發發汗可好?”
辟邪仰起身來,訝然道:“你怎麼回來了?”
“太后回京,我自然就跟著回來了。”
“累不累?”
“還好,倒是六爺奔過去拼命,又跑回來胡忙,怎麼會不病。”
“病了麼?我自己倒不覺得。”辟邪笑道,坐在桌子邊接過明珠手裡的熱粥,“太后沒有為難你吧。”
明珠想了想才道:“沒有。從來聽吳十六嘴上總是‘妖婦’‘妖婦’的,這幾日跟在她身邊覺得她人倒和氣,也很講理。”
景優公主(4)
辟邪道:“我也知道。”轉眼一看,天色黑沉沉的,“什麼時辰了,敢情我這一覺睡得好長。”
“可不是,已經三更都過了,我晚飯的時候來過,爺還睡著不知道,才剛小順子覺得六爺好像有些熱相,跑過來又把我叫起來。”
辟邪捧著粥的手不自覺地顫抖,“你們費心了。”
窗外沙的輕輕一響,兩人警覺回頭,卻見姜放往裡看了一眼,皺眉道:“二位都在啊。”
辟邪甚覺蹊蹺,道:“進來說話。”
姜放一笑,從視窗飄身而入,道:“今天晚上不太平,有人稟我道宮城東北角上有動靜,我趕過去卻沒見人影。我想爺和姑娘平時就從那裡出入,今晚就算要出宮,我也該得著信兒,沒讓人聲張,先過來看看。”
明珠笑道:“我們要出去,就算從他眼前過,也未必會讓他瞧見。”
姜放道:“是是是。這就奇怪了,要說是刺客,宮裡一點動靜也沒有……”
辟邪突然道:“啊。”
“什麼?”
“難不成是沈飛飛?”
斑斑駁駁的陽光透過頭頂的濃蔭將沈飛飛畫成了花臉,隨著遲來的微風在他陰晴不定的臉上搖曳著。沈飛飛被刺痛了眼睛,用袖子擋著頭翻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