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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我不知道。我一直把它們留在我身邊。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讀完了信。“沒錯。”她說,“日期都吻合。你可以構思出整個故事。就根據這些還不十分真切的證據。這恐怕會讓很多事情全盤改變,有關蘭蒙特的學術研究,甚至是對《梅盧西娜》的看法。那個仙怪的論題,真是讓人好奇。”

“是啊,這也可能改變學界對艾許的研究。他的書信真的是非常無趣、非常精準,而且非常冷淡———而這些信卻是那麼不一樣。”

“原稿現在在哪裡?”

羅蘭遲疑了。他需要旁人的幫助。他需要一個能一起討論這件事的物件。

“我拿走了。”他說,“我在一本書裡找到的,然後就把原稿拿走了。我那時候想也沒想,就直接把它們拿走了。”

“為什麼?”冷峻,不過卻更顯熱切,“你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它們湧動著生命。它們看起來是那麼迫切———我覺得有些事我該去做。那種一時之間的衝動,快如閃電。我心裡想著要把它們放回原處。我會這麼做。就下個禮拜。只是現在不行。我並不認為它們屬於我,還是什麼的。可是它們也絕對不屬於克拉波爾或是佈列克艾德,又或是艾許老先生。它們似乎只屬於它們自己。我想我解釋得不是很清楚。”

“是啊。我猜它們大概相當於一件十分了得的學術界獨家新聞———對你而言。”

“嗯。我希望這個研究由我來作。”羅蘭起初還天真地這麼回答,隨即立刻明白,自己受到了何等的侮辱。“等一下———事情絕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那樣。這隻跟我個人有關,你不會明白的。我走的是以前那種注重文字分析的路子,我不是研究生平的傳記作家———我並不贊成這種做法———那沒什麼好處———我下禮拜會物歸原處———我希望它們永遠是個秘密。很私密。然後再去作這些研究。”

她羞紅了臉。紅色的血沾染在象牙白的臉色上。

“很抱歉,我不知道我怎麼會這麼想。這樣的推論其實不無道理,我只是根本無法想象,怎麼會有人膽敢讓兩張那樣的手稿從原處消失———我是絕對沒有這個勇氣的。不過我倒是明白,你在那個節骨上眼其實也沒想這麼多。我明白,真的。”

“我只是很想知道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布蘭奇的日記我沒辦法讓你影印———書背恐怕挨不住———不過你可以手抄,還可以繼續在這些盒子裡追蹤。天知道你會找到什麼,因為這兒根本就沒有人追蹤魯道夫·亨利·艾許。我幫你訂一間客房,到明天,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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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節:第四章 玻璃棺材(9)

羅蘭默默地想。一間客房似乎令人無限地嚮往:寧靜的空間裡,他可以睡個沒有瓦爾的好覺,然後想想艾許,照著自己的步調隨心所欲。一間客房也得付出他手頭付不出的錢,此外,還有那張當天回程車票。

“我手上有張限今天使用的回程車票。”

“票我們可以拿去換。”

“我想還是不了。我是個沒工作的研究生,沒什麼錢。”

馬上,她臉紅得像葡萄酒似的。“我沒想到這些。那你就來我住的地方好了。我有一張空床。這樣比你再去買張車票還划算,何況你人都在這裡了———我來做晚餐———然後你明天可以繼續看檔案裡的其他資料。這沒什麼麻煩的。”

他注視著那黯淡的褐色書面,凝視著上頭閃閃發亮的黑色字跡。“好的。”他說。

莫德住在林肯郊區一幢喬治王朝時期風格的紅磚房的一樓。她有兩間大房間,以及由過去的傭人房重新隔出來的廚房和浴室。供她自己出入的前門,以前則是商店的出入口。這棟房子校方所有,上方的樓層作大學公寓用。由石砌的廚房望出去,可以看見鋪設紅磚的庭院,各式各樣的常綠灌木栽種在木盆裡。

客廳沒有任何一絲研究維多利亞的學者所予人想望的氣息。整個空間呈現出亮麗的白,油漆、電燈,然後是餐桌。地毯是北非柏柏爾風格的米白色。屋子裡的所有東西全都漆了各式顏色,綻放出亮麗的色澤,孔雀圖紋、棗紅色、向日葵、濃豔的玫瑰,完全見不到淡白或是粉彩的色調。壁爐旁的壁龕裡,放著聚光用的玻璃片、小小的圓酒桶、細扁的小酒瓶、鎮紙。羅蘭絲毫不敢大意,只覺得自己彷彿誤入了哪個藝術走廊,又或是外科醫師的候診室。莫德前去準備晚餐,同時拒絕了羅蘭想幫忙的好意。羅蘭撥了個電話回普特尼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