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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弄清楚你究竟是為了她本人,還是為了你自己在愛她之後,再來問我這個問題。”我正色道。
卓正瞬間勃然,滿面的憤怒與不甘,我前所未見:“你真地以為自己明白什麼是愛嗎?你真地以為你當年為了所謂的救疏影而和她遠隔重洋,一去經年,就讓她幸福了嗎?我沒有你的天分,也沒有你的幸運。如果我能得到疏影對你的一半心心念念,讓我舍了命也值。但如果疏影愛的人是我,就算我有你的資質,也不會走你的路。我會舍了一切陪著她,至少讓她剩下的時間裡沒有遺憾和思念。你不在的那幾年,她在人前從不提你,可每次一發燒,嘴裡唸的全是你的名字。而她去世的前一個月,你才回來。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
那些已深埋在我心底的慘烈的過往,又慢慢浮起來,滲入我的每一個細胞。我看著卓正,靜靜說道:“我從未對你說過我當年的選擇是對的。當年我沒護好疏影,如果你知道我為此付出的代價,你就會慶幸你不是我。因此我現在會不惜一切,不讓類似的事再發生。”
“你以為你阻止得了我嗎?我可不再是當年那個老實巴交,只能在旁邊給你們‘作證’的人了。”卓正一臉輕蔑。
“我再說一次,不要碰雲深。你如果讓她受傷害,我不會講情面。你不信就試試看。”我一字一字說。
“卓總,李先生,晚飯準備好了。”那個叫青青的女子一臉柔美的笑,出現在門邊。
我對她略一欠身:“抱歉,我得走了。麻煩你辛苦,真是過意不去。”
我不再看卓正一眼,轉身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卓正與靖平同樣是愛疏影,但兩人性格迥異,因此愛一個人和懷念一個人的方式也就大相徑庭了。
霓裳(雲深)
這幾天卓正出乎意料地不再到家裡來,而我也樂於這難得的清靜。
午飯後,我讓德均開車帶我去一家小有名氣的舊書店。層層疊疊的書堆讓我暫時忘了心中的千絲萬緒,我專心致志地淘著書堆裡的寶貝,感到了些許尋寶人的快樂。
不覺中已耗了大半個下午,我尋到了幾本平日不多見的書籍,最大的收穫是淘到了一本林徽因的《九十九度中》。早聽說她這部早期意識流風格的小說空靈剔透,輕盈秀逸,今天總算可以一讀。心中不由歡喜。
這時已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地站了幾個小時的德均有些內急。他囑咐我站在人多顯眼的付款處附近不要亂走,他去趟衛生間馬上就回來。德均走後,我站在那裡東看看西瞅瞅,突然看到身旁的書架上有本陳舊的線裝書,一時興起就抽了出來,卻原來是一本古曲譜。我隨手翻到一頁,看到一個曲名 – 霓裳羽衣。
霓裳羽衣,唐代法曲的登封之作,璀璨豔絕,跳珠撼玉。而它的名垂於世,更是因著它背後那段盛大而悽絕的愛情。在七夕的長生殿裡,那位君王對他心愛的妃子盟誓說:“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而大難來臨之時,他賜給她的是一段白綾。
我十六歲時,曾在西安的城樓上問他,是否會像他的這位先祖一樣,為自保而犧牲掉愛情。他用略低溫潤的聲音告訴我,他不會,因為愛情是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我當時欣喜至極,以為自己對他心懷已久的愛情終於有了他一絲的承諾和回應。
然而,霓裳原是幻物,山盟只是空言,這世上並無長久的愛情。對唐玄宗來說,他對楊玉環的愛情不及自己的性命珍貴。而靖平對我願為之付出一切的感情的回應,是一場逼真的遊戲。愛情只活在書中戲裡,是鏡花水月,是飛雪流雲。它就在你身邊,依稀可見。但你伸手相探時,卻只握了滿把的虛空。霓裳再美,終究是虛幻。
或許也有極少的人,冥冥中握住了愛情,他們便成了芸芸眾生中最幸福的寥寥。就像我的父母,就像我那位早逝的姨母和卓正。
我甩甩頭,不讓自己再這麼想下去,然後把這本曲譜也放進那堆我淘到的寶貝里。
我左右看看,仍是不見德均的身影。他去了快一刻鐘了,還不見回來。他是身體不舒服了嗎?我決定先把書買了,然後再等等看。
櫃檯前的店員小姐接過我手中的書,算算價格,對我很和氣地一笑說:“一共兩百四十八元整。”
我這才想起,自己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我平日需要在外購物時,總是有身邊的隨從替我付款,因此我也就形成了習慣,自己身上從來不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