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整喝了一杯,但沒想到後勁這麼大。”我說。
“那酒裡放了速效麻醉劑,所以你睡著了。”
過了半晌,我才說出話來:“誰放的?為什麼?”
片刻的沉默後,他開口:“是Nigel。”
靖平的臉罩在博古架投下的陰影裡,讓我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昨晚我從Nigel公寓出來以後,就直接開車去公司。剛進辦公室的門就接到一個電話,是葉淺雪打給我的。她只說了一句,如果你還想保住你的未婚妻,現在就馬上回Nigel的公寓。說完就掛了。我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趕,雖然不知道這個電話的原因,但我仍給警察打了電話。警察和我幾乎是同時到了Nigel家。警察用萬能鑰匙開了門。葉淺雪並不在屋子裡,但是我們在臥室裡找到了你和Nigel。你當時已經沒了知覺。” 靖平的聲音依舊是讓人心安地溫和,但握著我的手卻緊了起來。
Nigel?長年來像親人和朋友一樣的Nigel?
驚異,恐懼,痛苦,與厭惡讓我蜷縮成一團。
“他有沒有他有沒有”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抖索,支離。
靖平迅速地扳了我的肩,連聲說:“沒有,沒有。他還沒來得及,只是脫了你的衣服。”
我心裡一鬆,但在Nigel面前赤身裸體的畫面仍然讓我羞恥憤怒到了極點:“他這是為什麼?我從沒傷害過他,可他為什麼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上帝準備了這樣多的噩夢來懲罰我?”我喊著,淚水流了滿臉。
靖平收緊雙臂把我攥在懷裡,決然說道:“雲深,這不是你的錯。只因為你太過美好,而男人都有將美麗的東西據為己有的慾望,只不過有人能用理智來控制,而另一些人,卻不能。”
我在他懷裡痛哭著,直到淚水緩解了我心中啃噬的痛苦與屈辱。
“淺雪呢?”我突然想了起來:“她有危險嗎?”我慌亂地要下床。
靖平按住了我:“她沒有危險,你不用擔心。”
“那她人在哪兒?”我急得不行。Nigel有傷害她嗎?她是怎麼跑出來通知靖平的呢?
“她人在警察局的拘留室裡,和Nigel一樣。”
“為什麼拘留她?她不是給你報信救了我嗎?”我吃驚得無以復加。
“她的確是報信救了你,但在此之前,她一直是Nigel的同謀。她自己承認的。”片刻猶豫之後,靖平回答。緩慢的平靜裡有些許隱藏的艱難。
我慢慢靠回床頭,全身都是麻木的,再感覺不到一絲方才的憤怒痛苦。
“Nigel的計劃,她從頭到尾都是知道的,對嗎?”那聲音空洞得不像我自己的。
靖平的沉默意味著確認。
“我以為我幸運地又遇到了另一個鄢琪,但卻不知道,這不僅僅是我的一廂情願,而且自己居然如此招人恨。” 我喃喃說。
“雲深,別因為另一個女人的病態心理就否定你自己。”他急了。
“她有沒有說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急切地想知道原因。
“警察審了她幾個小時,她除了說自己願意坐牢以外,再不肯張口。”
“你打算拿Nigel和她怎麼辦?”我問。
“這是□未遂罪,一個主犯,一個從犯。法律上該怎麼判就怎麼辦。”他的回答平淡得不帶一絲感情。
我與葉淺雪相處只得幾月,即便如今知道她以往的微笑溫善都是虛假,但想起她的人生從此盡毀和所要面對的鐵窗牢獄,我卻無法對她將要受到的懲罰感到快樂。
靖平和我不同,他是個理性的人,從來就知道把想做什麼和該做什麼區分開。但我瞭解他同時是個細膩敏感的人,能感受和回應最細枝末節的感情。這感情包括愛情,親情,也包括友情。Nigel是靖平現在僅有的兩個知心朋友中唯一在他身邊的,而且與他並肩工作了八年。Nigel企圖侵犯我,為此會受到比淺雪更嚴厲的裁決。靖平,你是不是真地能如你方才的聲音一樣,平靜得波瀾不興。
我伸手擰開床邊的櫃燈,柔和的燈光讓我看清他的臉。這張我熟悉的臉依舊是平和沉穩的,只除了那雙好看的鳳目裡多了我從未見過的紅絲。他身上的衣服仍是昨晚去Nigel家時穿的襯衣和西裝外套。他是很愛整潔的一個人,從內到外的衣物必定是要每天換的。但昨晚,他大概從警察局回來以後,就坐在我身邊直到現在,連洗澡換衣服都忘了。他在想些什麼?恐怕不僅僅是擔